【罗辉】愿与名相合

栏目:快评热议
发布时间:2016-10-01 11: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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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辉

作者简介:罗辉,男,西历一九六八年生,江西吉安人,现供职于吉安县博物馆,副研究馆员。

 

 

愿与名相合

作者:罗辉

来源:作者授权  发布

时间:孔子二五六七年岁次丙申九月初一日丙辰

           耶稣2016年10月1日


 

这里讲的“名”指的是名字,题目意思是说我愿意与我罗辉这个名字相符合,即希望自己名如其人。

 

我这样说,可能有许多人表示疑惑,怎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来?所以我就来说说我与罗辉这个名字的因缘,以及对这一名字的认识上的感受和变化。

 

小时候的我不是用罗辉这个名字的。那是到了我读高中的时候,刚好当时的班主任和我的大哥是同学,可能是大哥感觉我原来的名字有点土,或又对我有着他内在的期望,所以在我高一第二个学期的时候,大哥也没有告诉我,就让班主任宣布将我的名字改成了罗辉现在这个名字了。当时的我就认为,“辉”大概有“飞黄(辉煌)腾达”的意思,这也肯定是大哥的意思,希望我将来能读一所好大学,特别是能够当官。在大哥的心里“辉”是否有“飞黄腾达”的意思我不知道,直到今天我也没有问过,但大哥希望我将来能够当官的观念则是明显的。当时我的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唯有对数学有些兴趣,但大哥却是要我学文科,其想当然的意思就是学文科将来好当官。可惜我对学习一直没有很大兴趣,学习从来都是很被动,而要说到“飞黄(辉煌)腾达”,更是一丝毫兴趣也没有。因此,自从我用上罗辉这个名字后,尽管我就这样用着,但一直感觉比较别扭,与之貌合神离。

 

1986年这年高考,我连预考都没有通过,补习两次才考上本省内的一所大学。1992年毕业后被县委组织选派分配在一个乡镇府工作,尽管一到乡政府似乎对我有比较重视的意思,当时给我的头衔有团委书记、人大干事、宣传干事。要知道做人大干事、宣传干事倒没什么了不起,而团委书记则不就说随便就可担任,当时在我们全县当中,这个职位都是由乡党委副书记兼任的。然而到乡政府工作并非是我所愿意的,当时在等待分配时我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乡政府!可人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当一听说要分配到乡政府工作的时候我就冒昧地去找了县委组织部的部长,告诉她说我更愿意去中学教书,让我去教书吧。虽然那部长她感到奇怪说,人家都巴不得离开老师队伍到政府部门去,而你反而要去教书?但话虽如此,想他们一定是考虑到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的权威性,那个组织部长她并没有为我作调整,所以那年我也只得无奈地到了乡政府工作。

 

乡政府的工作是什么?对于我们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的农家孩子来说,那是太熟悉了。催粮,收各种税费,计划生育——罚款、抄家、拆房子、捉妇女结扎上环,强迫搞马路经济……果不其然,乡政府的同事告诉我,我们的工作简单来讲就是三要——“要钱要粮要命”。可以说,在乡政府工作的日子是我人生感觉最黑暗的时期。面对着各种硬性工作我实在是下不了狠手,所以那时总时千方百计地逃避。记得当时到单位上的第一天我内心难过得要死,从包里翻出全班毕业合影照片直流泪。在乡政府工作的这几年里,感觉真是自己毫无一用,无可奈何!但是,即使在那样的环境,也是要交往一些朋友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朋友就针对我罗辉这个名字谐音说:罗辉,箩灰,一箩灰。所以他们常常叫我一箩灰。然而我一想想也是,自己虽然得了个大学毕业文凭,可确实是没有学到什么本事。说到德与才,我既不知道德是什么回事,而无才无能无技则是真真实实的,叫我一箩灰也不算冤枉。所以罗辉这名字在那时在我看来,我也算是一箩灰而已!

 

乡政府的工作环境逼迫我极力尝试要如何换个环境,最终我想到的现实给我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考研,回到学校埋头做学问;要么随着家乡的同龄去打工。为了不让父母家人失望,所以当时我选择是,先去考一考吧,考不了再辞职南下吧。结果我又回到母校大学去读书。

 

在我研究生毕业之际,由于练法轮功的问题,政府对我是关了又放,放了又关,如此折腾了三、四回后,我也退出了法轮功。于是地方政府先让我在一所职业中学教书,过一年后又让我在县里的博物馆(文物办)上班,目的可能也是为了不要让我乱跑,也算是对我的一个安顿。这时时间已经到了2004年。之后我开始会读一点儒家的书籍,如《论语》及一些蒙学读物,但由于自己的内心对自己处境暗淡和染浊环境的格格不入,感到自己力量异常的弱小,无力抵制一些污浊风气。为了挽留一点清白,于是我寻求转入佛教,开始吃素念佛。此后这些年,我又时不时常地琢磨自己这个名字——罗辉。罗辉,罗飞,我不就是在罗网中扑棱扑棱地飞吗?想想是啊,从地域来说,我能飞到哪儿呢?母老家贫子幼。只要我一天不上班,家人就要忍饥挨饿一天;只要我一天不在家,病弱老母就无人好好照顾,幼弱小儿无人好好教育。所以这些年中,我在学习时每每读到李密的《陈情表》、读到司马迁的《报任安书》这类篇文章时,眼眶就禁不住地湿润起来。

 

而从自身对佛法修学的高度,我又在常常怀疑自己,我走出了苦海、走出了三界火宅进入了西方世界吗?我常以为我能够把吃苦当成乐、化烦恼为菩提,然而常常又觉得自己在念佛过程中并不能做到一心不乱。又按照法师讲法中的开示,念佛不能达到一心不乱是不能求生西方的。为此我常常迷惑:我怎样又才能走出三界这个罗网。

 

在我单位老办公室的园子里,办公小楼边上有一片小草地,靠楼房墙边有几棵小树。这样一个由小草和小树构成的一个小环境中,住着一种类似麻雀而体型比麻还小的小鸟。看着他们飞来飞去飞不出这个小环境,我就心里哀叹自己:我也是如这雀鸟一般吗?

 

当然,在此期间,也是为了孩子的教育,我还是会读读儒家的典籍,除《论语》之外,还有《大学》、《中庸》,以及教孩子读些蒙书。然而每每读到夫子对长沮、桀溺等隐士的评价,读到夫子说“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心里就存有一丝丝不安,觉得自己一心投入到佛教当中是不是有不妥?毕竟自己学佛之中必然存在与自己生存环境多有扞格,距离人们说的大道无形是有较大距离的。但在学习佛教经论中、在做功课过程中思想上更多又是考虑求生西方的目标,所以这些疑问又马上淡化了。

 

直到在前年即2014年以来,我在网上看到余东海先生的博文,通过大量通读先生的文章及《大良知学》《儒家大智慧》《儒家社会实践史》等书籍,并认识余东海老师,我才真正体认到了儒家学问之道的高明与中庸,从而归依于儒家。同时也多多少少认识到了佛道与儒家对世界本体理解的相通之处,与相异之处。此后,我感觉到了自己进入了一个既真实又理想的世俗世界,因而也不会感受到修学认识上有受求生西方世界思想的拘驭,开始逐渐体会到了为学的快乐,并尝试着撰写一些关于儒家文化方面的文章了。同时我以为,我的生活也开始步入儒家的常道了。

 

前不久,在与东海先生的通信中,先生赐我一嵌名联曰:胸罗万卷文罗锦,外有谦光内有辉。这不,这两年来关于自己对自己名字曾不相恰的观念正在淡化当中,先生让我知道了我的名字原来是这么一个理解,真是让我欣喜不已。原来罗辉这一大名,正是上天早就特意为我安排好了的,我不努力与之相合,力争名符其实,踏实身心,还要等个什么说法呢?

 

诗曰:“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说的就是我认识余东海先生啊!

 

责任编辑: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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