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是价值也是工具

——儒眼看民主

作者：余东海

来源：作者授权 首发

时间：孔子二五七零年岁次庚子九月廿一日癸丑

          耶稣2020年11月6日

或问：民主是价值还是工具？东海答：民主是价值也是工具。就主权在民而言，民主是价值；就维护人权和人民主权而言，民主是工具。

在自由主义五个价值中，自由是最核心的价值，民主、法治、宪政都是维护自由的制度设置，侧重于工具价值。也就是说，民主与法治、宪政一样具有价值和工具的二重性，就像儒家五常道中礼具有二重性一样。

民主有其适用范围，不能扩大化，不能扩大到治权、教权的权域中去，更不能扩大到家庭、企业和其它组织中去。民主扩大化，就会堕为民粹主义。如极左时期，除了主权领导权不能民主，连司法、教育都可以民主化，这就是民主的极端扩大化，沦为民主主义了。

民主既有真伪之分，又有优劣之别。现代两极主义国家都喜欢自称民主，当然是伪民主，俄罗斯的现状则为劣质民主作了最好的注脚。俄罗斯摆脱了极权野蛮，却未能走向自由文明，而是不上不下地卡在普京这个独裁者身上了。社会道德不高，民族共业不良，没有普京，也会有别的独裁者出来障碍俄罗斯文明化的。

民主作为制度，有广狭二义。广义而言，民主是自由主义的制度模式。民主制度代表西方现代文明之核心文明即制度文明，统摄自由、人权、平等、主权在民等理念和法治、宪政、私有制、市场经济等制度于一体。

狭义而言，民主指一种选举形式。民主选举又有直接选举和间接选举之别。直接选举指有选举权的国民一人一票直接参加选举的方式，间接选举指有选举权的人通过选出的代表进一步行使选举权利的方式。

到了一定历史阶段，这种选举形式可以作为元首产生办法纳入未来新礼制，成为其中一环。之所以要加上“一定历史阶段”的定语，是因为这种选举有赖于一定的社会条件，即全民素质达到一定程度。不然，还是采取“精英选举，全民通过”的办法更为恰当，即东海《儒家特区构想》所说之法：

“特首的产生，先由代表儒家的仁化院荐举，次由代表民意的众议院考察同意，通过一定期限的摄政，最后由特区全民票决。这是禅让与民主两种制度长处的结合，既体现了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的大同王道精神，又保障了主权在民原则的落实。

这个精英选举方式貌似与间接选举近似，实则不同，因为仁化院并非由民众选举产生，这是有必要说明的。

從容中道微友说：“如果接受性善论，必支持自由民主，即使孔孟一时未明确说出，但沿此思路早晚会发展出来，因为对性善的承认，已蕴涵对人性的尊重，必然要确认人的天然权利。”此言不错但不准确，有必要说明，儒家的制度追求是新礼制，与西方民主制有别，最多视民主为次优选择。故对于民主的支持是“不完全”而有保留的，侧重于工具层面的支持。

至于主权在民原则，在儒家宪政新礼制下自有保障。元首由三界精英选举产生。民众没有选举权，但拥有最终否决权。若对精英选举产生的元首不满意，可以票决否定，这就是主权在民的制度体现。

民主集中，不可或缺。自由政治就是民主与集中的结合，既有定期公开的民主选举，又有权力相对的集中，民选总统同样拥有很大的权力，在其职责范围内同样可以乾纲独断。王道政治可以将两者结合得更好。王道重民意但不唯民意，主张主权在民但在大同之前不实行民选。至于极权主义政治，只有集中，没有民主，或者只有民粹主义的伪民主，何足道哉。

有一篇文章《将改组联合国，政治战才是中美冲突的决胜之战》文章指出：“现在的中国，如果马上进入民主国家，极有可能试探出比民主制度更契合科技文明发展的制度，甚至可以实现弯道超车。一切都还来得及，只是中国经济需要一个较长的恢复期。但如果固步自封，那就死得很难看，中国人民也就苦惨了。”

写得颇为实在，略有一点异议，弯道超车可能，但非民主化所能。比民主制更契合文明发展的制度是吸收民主制精华的新礼制，不仅更契合科技文明，也更契合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新礼制上有道统指导，旁有学统配套，更符合人道要求。

责任编辑：近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