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底线的共识是如何被撕裂的

作者：曾海军

来源：作者授权 发表

时间：孔子二五七零年岁次己亥三月初二日癸酉

          耶稣2019年4月6日

前几天丁老师就告密问题发表了一点见解（【丁纪专栏】对近来数事的一些感想），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丁老师是一个不轻易发言的人，偶有见解出来，必定精思而后言，所论的当，发人深省，故而纵有立场差别，亦不妨赞其洞见。然而，却偏偏有人装模作样地在质问：

我并不以为针对此人的所谓质问值得回应，实是由于这种论调代表了一批人的脑子。而且，丁老师所言“这个社会缺乏底线层面上的共识凝聚”，在相当程度上，正是这批人充当了撕裂底线共识的帮凶。这个社会就有这么一批人，对所有没谈言论自由或公民权利的人，统统予以打击和践踏，极尽各种嘲讽乃至诬蔑之能。可悲的是，在这个社会里，这些人只要祭出言论自由或公民权利这面大旗，哪怕就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胡搅蛮缠，都能圈一大批粉丝，拥趸者甚众。这也使得这些人有恃无恐，从不想想自己读过几本书，经历过几次苦思力索，只要念一下自由或权利这道咒语，就什么都敢说，什么人都敢质问。社会底线层面上的共识，在相当程度上就被这种人搅黄了。

我们在街道上看到一个人野蛮地捂住另一个人的嘴，就不许人家说话，面对这种情景，我们都会很震惊，也都知道要反对。可若有人反反复复只知道念叨一句“说话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凭什么捂住人家的嘴”时，我们就想思考得更多一些。几千年来以来就有“防民之口甚如防川”的古训，有子产不毁乡校的千古传颂，为什么在这样一种传统中，还是有人要做这种突破底线的事。我们甚至也想知道另一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会导致……然而，这些都没法想、没法说，在这些人看来，我们要么不懂权利，要么不敢说权利，只是跟那个野蛮人站在了一起。这就是为什么有人突破底线，我们却无法在底线层面上弥合的原因，社会底线的共识就是这样被撕裂的。

本来，看到一个人捂住另一个人的嘴，知道去反对，知道替别人维护，这都是好的，说自由也好、权利也好，也并不错。但我们想多思考一下，捂住嘴肯定是错的，可任由人说就够了吗？人是否需要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意识呢？我们甚至在想，捂住赵明星的嘴，跟捂住高校老师的嘴，是否需要做区分呢？然而，就因为我们没说权利，我们就没有这样思考的权利了吗？就因为我们没说自由，我们就要失去这样论说的自由了吗？这些人难道就没意识到，你们反对有人捂住别人的嘴，可你们却以另一种方式捂住了别人的嘴，任由谁都只能往权利或自由上说。你们现在还没这个能耐捂住人家的嘴，可你们又岂曾好好地听我们说过？你们有心听吗？如果你们只做到不以野蛮的方式捂住人家的嘴，却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不关心、不体谅，这真的有很大意义吗？要知道，捂住别人的嘴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只有野蛮这一途。

这种人或许又可以振振有词地说，连最基本的言论自由都没有，还能谈论别的吗？一副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仿佛别人都不懂似的。那还有更基本的，若连饭都没得吃，不更是什么都不能谈了吗？按这个逻辑，如果有暴政让人吃不好穿不暖，如墨子所言“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之类的，那是不是所有人的所思所想都只能围绕着饱食暖衣了呢？难道一定得要人把孟子所断言“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的话搬出来吗？对于这些人而言，只要不谈自由或权利，就没有资格谈论别的，不过是以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无知。自从知道了自由或权利以来，这些人大概就不愿意知道更多的东西，不管是无心还是无力，都是无知的表现。扯上人类共同价值这面大旗作虎皮，就更加可恶了。要说这些人真懂自由或权利，恐怕也未必，毕竟喜欢挂在嘴边的东西并不意味着真懂，这也是常有的事。

前几天四川凉州因为森林火灾，发生三十名消防战士不幸牺牲的事，朋友圈推送的各种文章都弥漫着悲痛。我在想，这事要是在这些人的眼里，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果不其然，很快就有这场火灾要是发生在美国的论调出现。这再一次提醒人们，社会底线的共识撕裂到了何种地步，几十名英烈用自己的生命忠于职守，也挽不回这个社会在底线共识上的弥合！莫非在这些人看来，若不跟他们同一个鼻孔出气，真是连死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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