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筠】道眼烛史,彰炳千秋——读东海师《儒家文化实践史》(先秦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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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3-01-16 08:00:00
道眼烛史,彰炳千秋
——读东海师《儒家文化实践史》(先秦部分)
作者:格筠
来源:作者惠赐《儒家邮报》
时间:西历2013年1月10日
东海师断断续续历时半年写成《儒家文化实践史》(先秦部分),他说,此书旨在集儒家外王学之大成,揭道德实践史之真相,破先秦政治史之天荒。确乎如此,这本书无论是从史的角度,还是义理的角度,都是对儒家政治文化的一大贡献,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缺,意义重大。
它陈述史实,以儒家义理为镜;藏否人物,以儒家精神比照。它看是史,但只是以史为引子,引起对史实和人物的评议和阐发,主要还是启人,所以此书对政治有指导作用,对百姓有启蒙作用,对儒家有提升作用。
中华文化以儒为要,所以,知儒家史更可知兴衰,以儒者为镜,更可正人心。
作者在叙史与述儒中轻叙史,重述儒。比如在讲述尧时,重讲《尧典》,得出“尧帝颇富民主作用,尧廷颇有民主气息”的结论。
作者藏否人物,一以贯之,依于“仁”,时常引孔子等不同人的评语,然后剖析,得出自己的结论,但某些人物心性行为复杂,仅引孔子评也不够,所以他依据事实和众人的评议,得出结论。如对晋文公的评价。
关于齐恒公和晋文公,孔子有句话:“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恒公正而不谲。”对齐恒公的评价更高一些,孟子也是如此,作者先从王道和霸道区分之:此二人所行都非王道,而皆是霸主。虽然晋文公谲而不正,但他对将士“上赏赏德,其次赏才,又其次赏功”十分了不起,表示赞赏。
同样,虽然孔子对齐恒公有褒,但其行为也有不肖处。如他生活糜烂,晚年信用小人,甚至吃人肉。总而考察之,作者得出一个结论:尽管孔子褒齐贬晋,那是就总体、全局而言,论个人修养,齐恒公远不如晋文公。
晏子是春秋时期著名政治家、思想和外交家,《汉书 艺文志》将其列为儒家,但在作者看来,“颇有君子风范,不算儒家人物”。这是为何?作者举出一个事例:《史记——孔子世家》载,他齐景公将用孔子,晏子阻,并说: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等等。这种言论就完全不是儒者所为。
对于孔子,作者亦是客观科学地评价,比如古人曾以“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来赞美孔子。作者指出,这只是宋朝一位诗人对孔子感性和诗意的赞美,而非事实,因为孔子之前文化道德的历史辉煌不容忽视,孔子是儒家在春秋时代的集大成者和承前启后之人。
在衡量、比较时,作者参考大量资料,在历史文化的长河中打捞、甄别、评判,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和见识是做不到的。
作者还对众人存疑或理解不确之处,细加评说,拨错反正。在一些人印象中,《春秋》是一部史,更有人指责孔子作《春秋》是“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窜改史实 ”、“把撰写历史作为个人好恶的脚注”。作者对此解说道:《春秋》并非史,而是一部借史以寄托和发挥微言大义的“理想主义”政治经典。作者进一步考察说,董仲舒、司马迁有及孟庄、熊十力等,对《春秋》都有评议,承认《春秋》主旨不在于提供历史事实,而在于表达他的道德偏好和政治观念,是“治国之经”、“文以载道”在史学领域的应用。正因为此,孔子作《春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三讳)也仅是“托史寄义、托事明义”,有它的局限性和适用范围,而不能将它扩展为修史原则,更不能延伸为政治原则。
国人一直对中国在民主制度方面与西方的落差耿耿于怀,有的把原因归结到传统文化上,有的甚至以为是儒家所误,其实大不然,作者在对秦朝的统一中做了具体分析。他在《君主制之思》中认为,就政治文明而言,从公天下到家天下是一次重大倒退,从封建制到郡县制又是一次重大倒退。郡县制特别有利于中央集权的君主特权的强化,民本原则越来越被架空和虚化。统一有良性恶性之分,建立在严刑峻法高压暴政基础上的秦式统一,就是恶性而落后的统一。从历史上看,它比分裂更坏。进而指出,两千多年来“中国人民”的无量劫难,与秦始皇遗留下来的统一模式和制度模式脱不了干系。从此开始,历史陷入了“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也”的兴亡周期律的怪圈。儒家拥有仁义原则的优秀,民本思想的先进,却一直未能真正把民本落到实处,未能赶在西方之前开出儒家特色的民主制度来,根本就因就在这里。
其它比如对《吕氏春秋》的评价、法家的主要特征等等,作者用一双慧眼条分绺析,客观评价,用一个儒者的气度和胸怀纵横衡量。具体如何,大家看书就会知道。
孔子作《春秋》,以鲁国二百四十二年为人类历史之缩影,表达了儒家褒、藏、否、黜、陟、贬、退、讨的精神,寄托了孔子的太平理想,东海师作《儒家文化实践史》,拳拳之心透纸而出,又何尝不是这样?
作者惠赐儒家中国网站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