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华 主编《日知录刻本要籍选刊》(第一辑 第二辑)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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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9-20 20: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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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京华 主编《日知录刻本要籍选刊》(第一辑 第二辑) 出版

 

 

 

书名:日知录刻本要籍选刊(第一辑 第二辑)

主编:张京华

出版社:广陵书社

出版时间:2024/7/1

 

出版帮助

 

 《日知》是中华思想文化的标志性符号

 

《日知》是中华思想文化的标志性符号之一,《日知》中的研究方法代表着最基本的古今学术研究法,从《日知》中化用的成语『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是最家喻户晓的民族革命口号。

 

《日知》三十二卷,一○二○条,约六十万字,是顾炎武的代表作,凝聚其三十年学术精诣。就内容而言,《日知》一书涵括经学、史学、文学、边疆、地理、小学、校勘诸多领域,『尤爲先生终身精诣之书,凡经史之粹言具在焉』(全祖望《亭林先生神道表》)。

 

顾炎武及其《日知》在近三百五十年以来学术思想史中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在明末清初,顾炎武亲身参加南明的抗清活动,《日知》反映了顾炎武作爲亡明遗臣的政治立场和文化心态。顾炎武与黄宗羲、王夫之并称『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与黄宗羲、王夫之、孙奇逢、李顒并称『明末清初五大思想家』。《日知》反映了明末清初鼎革之际的政治背景和夷夏文化之争的语境。

 

在清代,前期推崇《日知》的考据方法,后期推崇《日知》的经世致用思想。前者反映了乾嘉时期对顾炎武考据学方法的接受和认同,后者反映了嘉道时期稳定的政治局面与深度汉化的文化政策。《日知》被收入《钦定四库全书》和《皇清经解》,在阮元《国史儒林传》(两卷本)中,顾炎武列居首位,顾炎武成爲乾嘉考据学的不祧之祖,也被追认爲清代儒林的不祧之祖。曾国藩说:『我朝学者以顾亭林爲宗,国史《儒林传》褎然冠首。』章太炎说:『亭林研治经史最深,又讲音韵、地理之学,清人推爲汉学之祖。』梁啓超说:『论清学开山之祖,舍亭林没有第二个人。』

 

在民国时期,顾炎武的考据学方法继续受到推崇,胡适站在新文化的立场上推崇西方科学主义,同时也在中国古代学术中挖掘『科学方法』,最爲推崇的是顾炎武、戴震、崔述,称『顾炎武是一个开山的大师』。顾炎武提出的『经学即理学』命题,则在经学史和思想史上发挥巨大影响。梁啓超说,『「经学即理学」一语则炎武所创学派之新旗帜也』,『有清一代学术,确在此旗帜之下,而获一新生命』,『大抵清代经学之祖推炎武』。顾炎武与《日知》常见于章太炎、黄侃、张继、梁啓超、胡适、钱穆、顾颉刚、金性尧、台静农等人的著作。特别是自清抄本发现和黄侃《日知校记》出版以后,删削、避讳问题成爲清算清廷钳制民族思想的突出案例。到抗日战争时期,从《日知》『有亡国,有亡天下』中化用出来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语起到了重要的精神作用,成爲家喻户晓的民族革命口号。

 

在中国大陆,自一九五○年起,顾炎武即作爲反清斗争的爱国学者、爱国主义思想家、爱国诗人、明末清初进步思想家、提出科学的治学精神与方法且反道学的思想家,得到学术界的推崇和纪念,迄今顾炎武、《日知》的研究始终是学术界的热点。著名学者如傅增湘、潘景郑、王献唐、王欣夫、赵俪生、谢国桢、陈垣、张舜徽、沈嘉荣、陈祖武、许苏民、栾保群、周可真、黄珅、严文儒、戴扬本、陈智超、司马朝军等,各有学记、学谱、学案、传记、年谱、评传、校注、导读出版。苏州昆山顾炎武研究会出版了《顾炎武研究文集》《顾炎武研究文献集成》(清代卷和民国卷)。据周可真统计,从一九五○年到二○一三年,公开发表和出版的海内外有关顾炎武的各种论著(包括学术论文和专著,以及其他著作和文章)总数爲五百八十五种。

 

香港在一九八○年出版了《顾炎武学术思想研究汇编》。台湾地区在一九五八年整理出版了《原抄本日知》铅印本,历年相关学位论文不少,王汎森《权力的毛细管作用:清代的思想、学术与心态》(有修订版)在学界有较大影响。朝鲜李朝学者丁若镛等重视《日知》,韩国现存安鼎福手抄本和京都明道堂发兑本《日知》,日本江户时期有《十三经考义》的选刻本,明治时期有《日知集释》的铜刻巾箱本。日韩和中国港台地区都有诸多《日知》遂初堂刊本、经义斋刊本以及《日知集释》的馆藏。

 

 《日知》的六个版本形态

 

《日知》有稿本,有抄本,有刻本,有批校本。

 

《日知》的重要版本,首先有《日知》的八卷本,包括馆藏八卷残稿本和符山堂八卷刊本的早印本与再印本,计三种。其次有《日知》的三十二卷清抄本,包括北京大学图书馆馆藏清抄本、张继旧藏原抄本、陈垣旧藏清抄本、民国间山东省立图书馆馆藏清抄本,计四种。再次有《日知》三十二卷本的刊本,包括遂初堂刊本和经义斋刊本,以及乾隆癸丑重鎸本、乾隆乙卯新鎸本和锦江书院重刻本,计五种。再次有《日知》的清人批校本,目前所见有国图馆藏陈訏并张惟赤、杨瑄、阎若璩、杨名宁、孙泷六家批校本一种,鱼元傅过孙泷批校本一种,钱泰吉、钱炳森父子过李富孙批校本一种,丁晏、丁寿昌父子并阎若璩、汪椿、吴玉搢五家批校本一种,以及沈曾植家藏沈维鐈批校跋本一种,谭献批校本一种,潘道根跋、沈岱瞻注并跋本一种,毛岳生校、王大隆跋本一种,蒋彬蔚跋并沈彤批校本一种,观河居士批并跋、杨沂孙批本一种,孙义昌孙泷圈点题识本一种,李廷棨批校本一种,陈澧批校本一种,江标批注本一种,何义门原抄本眉批一种,其他见于《中国古籍总目》着,计二十余种。再次有《钦定四库全书》本,包括文渊阁抽毁余稿本、文渊阁本、文澜阁本、文津阁本、文溯阁本,计五种。最后有黄汝成西谿草庐《集释》本,以及《集释》本的翻刻本。

 

总括《日知》一书的版本源流,依次经历了顾炎武稿本、符山堂八卷刻本、清初三十二卷旧抄本、遂初堂三十二卷刻本、《钦定四库全书》本、黄汝成《集释》本,共六种形态。六种形态各有其流变,构成了相对独立的六个系统。

 

三潘耒遂初堂刻本是《日知》定稿的第一个编纂整理本和刊刻发行本

 

《日知》三十二卷的第一个刻本是康熙三十四年潘耒遂初堂本。

 

潘耒还辑刊了顾炎武《亭林文集》六卷、《亭林诗集》五卷等十种,总名《亭林集》。卷首『亭林遗书总目』包括:

 

(一)《左传杜解补正》三卷

 

(二)《九经误字》一卷

 

(三)《石经考》一卷

 

(四)《金石文字记》六卷

 

(五)《韵补正》一卷

 

(六)《昌平山水记》二卷

 

(七)《谲觚十事》一卷

 

(八)《顾氏谱系考》一卷

 

(九)《亭林文集》六卷

 

(十)《亭林诗集》五卷

 

张氏符山堂刊刻《顾氏音学五书》,并重刻宋版《广韵》,顾炎武作《题〈广韵〉书后》。潘耒也曾重刊《广韵》,有《重刊古本〈广韵〉序》,见《遂初堂文集》卷七。又曾到淮安寻访《音学五书》旧版,作《访顾亭林先生遗书不得(有序)》,见《遂初堂诗集》卷十四。

 

潘耒,字次耕,号稼堂,江苏吴江人,徐枋(字昭法,号俟斋)及顾炎武弟子。着有《类音》八卷,《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耒受业于顾炎武,炎武之韵学欲复古人之遗,耒之韵学则务穷后世之变。』又有《遂初堂集》四十卷,《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其诗不事雕饰,直抒所见,古文蹊径较平,稍逊于魏禧诸人,而气体浑厚,空所依傍,则又耒所独得也。』《清史稿·文苑传》有传,事迹又见沈彤《果堂集》卷十《检讨潘先生耒传》。

 

潘耒『生而奇慧,读书十行并下,自经史、音韵、算数及宗乘之学,无不通贯』(《清史稿》本传),『资禀颖异,尝閲《历日》,一过能背诵。及长,于群经、诸史、九流之书无不读,诗赋、古文辞无不能』(沈彤《检讨潘先生耒传》)。

 

康熙十八年,潘耒以布衣应试博学鸿儒科,授翰林院检讨,纂修《明史》。『康熙朝创开大科,时秀水朱彝尊、无锡严绳孙、富平李因笃、吴江潘耒,皆以白士入史馆,世称「四大布衣」。』(陈康祺《郎潜纪闻》)『当时词科以史才称者,朱彝尊、汪琬、吴任臣及耒爲最着。』(《清史稿》本传)

 

沈彤《检讨潘先生耒传》又载潘耒『性好山水,往游燕赵,因与一时名人交相讨论题咏』,『耒初被征,以母老力辞』,『撰《食货志》,兼订纪传,自洪武以下五朝皆其所定。上平逆藩,耒献《平蜀》《平滇》两赋,上称赏,公卿传诵,论者拟诸李白云。进充日讲官,知起居注,兼纂修《世祖实》《圣训》,复爲会试同考官,得士十二人,皆天下选,而名益起,忌者亦益衆,竟以甄别议,坐浮躁,降调而归』,『乃遍游罗浮、天台、雁荡、武夷、黄、庐、中岳诸名山,尽穷其胜,各爲诗若文记之』。可知潘耒确有『遂初』之志。

 

『遂初』意谓以遂其初心,多指辞官隐居。西汉刘歆,志意不得,感今思古,作《遂初赋》。东晋孙绰有高尚之志,居于会稽,游放山水十有余年,作《遂初赋》。南宋尤袤,常州无锡人,取意孙绰《遂初赋》,自号遂初居士,建遂初堂于无锡九龙山之下,着《遂初堂书目》。及潘耒建遂初堂,遂与尤袤齐名。谭宗浚《遂初楼赋》:『斠商同异,刊证谬悠,玉函遍读,金匮旁紬,斯远则梁溪尤氏遂初楼之故实堪搜也;揅精孔贾,追辙韩欧,望同卿景,誉着鸾虬,斯近则吴江潘氏遂初堂之胜迹长留也。』

 

遂初堂在吴江烂溪。同治《苏州府志》卷四十八《第宅园林四》:『遂初堂:在烂溪,检讨潘耒所居。』潘耒《文心从兄六十寿序》:『吾宗故居莺湖平望里……吾始依长兄于韭溪,比长,兄遭变,吾奉母依三兄于烂溪。既而转徙不常,益困顿,久之,卒归溪上。』

 

潘耒作《〈日知〉序》云:

 

耒少从先生游,尝手授是书。先生没,复从其家求得手稿,较勘再三,缮写成帙。与先生之甥刑部尚书徐公健庵、大学士徐公立斋,谋刻之而未果。二公继没,耒念是书不可以无传,携至闽中,年友汪悔斋赠以买山之资,举畀建阳丞葛受箕,鸠工刻之以行世。

 

署款『康熙乙亥仲秋,门人潘耒拜述』,恭敬之心毕见。

 

顾炎武卒后,遗稿留给顾衍生,又收归徐干学与徐元文,潘耒曾见顾炎武原稿,他依据《日知》的顾炎武定稿,缮写出誊本,而加以删削,遂以之付梓,成爲《日知》三十二卷本的第一个刊本。

 

在《〈日知〉序》中,潘耒也爲顾炎武的学术重新做了定位。他称道顾炎武爲『通儒』:

 

有通儒之学,有俗儒之学。学者将以明体适用也,综贯百家,上下千载,详考其得失之故,而断之于心,笔之于书,朝章国典,民风土俗,元元本本,无不洞悉,其术足以匡时,其言足以救世,是谓通儒之学。

 

他从政治实践角度评价《日知》是经世致用的实学。《〈日知〉序》又说:

 

顾宁人先生生长世族,少负絶异之资,潜心古学,九经、诸史,略能背诵,尤留心当世之故,《实》、奏报,手自抄节,经世要务,一一讲求……凡经义、史学、官方、吏治、财赋、典礼、舆地、艺文之属,一一疏通其源流,考正其谬误。至于叹礼教之衰迟,伤风俗之頽败,则古称先,规切时弊,尤爲深切着明……异日有整顿民物之责者,读是书而憬然觉悟,采用其说,见诸施行,于世道人心实非小补。如第以考据之精详,文辞之博辨,叹服而称述焉,则非先生所以着此书之意也。

 

顾炎武本人生前也曾明确说过自己的学术思想是要明道救世,是针对民生治乱,是要留待后王取法。《初刻〈日知〉自序》说:『若其所欲明学术,正人心,拨乱世以兴太平之事,则有不尽于是刻者。须絶笔之后,藏之名山,以待抚世宰物者之求。』

 

读顾炎武《日知》,可以有文献的眼光、历史的眼光、政治的眼光、期待的眼光。『以待抚世宰物』未毕是实际义,而应当是顾炎武心中理想的期待义。潘耒之《序》也是如此。

 

 黄汝成《集释》本是《日知》的第一个研究性版本

 

《日知集释》有三个印本。

 

第一个印本在道光十四年五月,扉页背面没有年月,但黄汝成叙署款『道光十四年五月嘉定后学黄汝成叙』。

 

第二个印本在道光十四年十一月,扉页背面刻写了年月,『道光十四年仲冬嘉定黄氏西谿草庐重刊定本』。不过单独附刻的《刊误》上下二卷的黄汝成序署款爲『道光十五年二月望日,嘉定黄汝成潜夫氏书于西谿草庐东之袖海楼』,大概单独附刻的《刊误》是在次年二月刻成的,然后附发行。

 

第三个印本在道光十六年九月,扉页背面仍刻『道光十四年仲冬嘉定黄氏西谿草庐重刊定本』不变,但单独附刻的《续刊误》上下二卷的黄汝成序署款爲『道光十六年九月朔日,嘉定黄汝成潜夫氏书于西谿之袖海楼』,所以应以道光十六年爲据。

 

黄汝成殁于道光十七年二月,年仅三十九岁,不过幸好在他生前,《日知集释》的最终定本已全部完成。所以王浩《日知刊误合刻序》说『又幸是书先成,得以嘉惠来哲也』,诸成璋《日知刊误合刻跋》也说『虽潜夫以著作之材而年不副志,然统观所论述,已不朽矣,夫奚久戚戚焉』。

 

所以《日知集释》的最后印本并不迟至黄汝成卒后。道光十七年十二月,其父黄鋐及友朋爲他刊刻的《袖海楼文》纔是他的遗著,其中的《日知刊误合刻》混合编联,并且与《日知集释》所附《刊误》《续刊误》行格不同,是由王浩重新编次刊刻。

 

黄汝成,字庸玉,号潜夫,嘉定人。《日知集释》署名『崑山顾炎武着,嘉定后学黄汝成集释』。《日知集释》一书,若从《日知》的集释本而言,仍是顾炎武的著作;若从爲《日知》作集释而言,则是黄汝成的著作。清代学者常将《日知》与《困学纪闻》并提,同时也会将黄汝成与顾炎武并提。云从龙而风从虎,学术批评已经将黄汝成与顾炎武二人捆绑在一起。如段玉裁《娱亲雅言序》说:『以说部爲体,不取冗散无用之言,取古经史子集,类分而枚举其所知以爲书,在宋莫着于《困学纪闻》,当代莫着于《日知》。近日好学之士多有效之者。』而徐世昌《晚晴簃诗汇》则说:『王伯厚《困学纪闻》,体大思精,残膏剩馥,沾溉学者。凤西集诸家之说以爲之注,与嘉定黄氏《日知集释》,几于家有其书。』(翁元圻,号凤西。)

 

大致说,《日知》一书,前后有两功臣。潘耒刊刻全书三十二卷(及诗文集),实现了顾炎武生前不能实现的愿望,使康干之际言朴学者均能读其书;黄汝成采一百零三家之言而成《集释》,使《日知》成爲家喻户晓的学子必读之书,进而使《日知》一书有可能成爲『《日知》之学』。黄汝成《日知刊误序》谓《日知》『几无异汉唐时诸经史训解爲专门学也』。

 

顾炎武着《日知》,其原本之讹误不少。潘耒刊刻《日知》之难,不仅在于处理清初忌讳,以及筹资刊板,更在于校勘原书的文字,这一点可以从比较稿本与抄本而知。而刊本中仍然存在的不少讹误,最终是由黄汝成《集释》纠正的,作爲真正的精着精刻本,翻刻者再三数四,直至取潘刻而代之。

 

黄汝成有《日知集释叙》《日知刊误序》《日知续刊误序》三篇。《日知刊误序》称《日知集释叙》爲『集释叙例』。由此三篇,大致可以概见黄汝成的编纂体例。这篇『集释叙例』说到,『书凡三十二卷,篇帙次第,略不改易,集释条目诸贤名氏里爵,具列于后,而辄着其大指于篇』,其下列出体例,共计四项。原文分爲四段,兹抄如下并标以序号:

 

(一)先生著述闳通,是书理道尤博,学术、政治,皆综隆替,视彼窾言,奚啻瓶智。自康熙三十四年,吴江潘检讨刻于闽中。流行既久,刊劂多讹,潜丘诸君,皆有斠正。今兹集释,即缘爲权舆。复广加钩析,脱字既增,误文亦削,诸君别着,论纂虽殊,指意可并,则亦附诸。至先生所纂《金石文字记》《山东考古》《石经考》《五经同异》《音学五书》《郡国利病书》《亭林诗文集》《菰中随笔》等书,凡藉参稽,亟爲决择,若异径庭,不引诠训。至汉唐及明经史传纪、诸子杂家,皆先生博综穿穴,兹更无事骈枝,凡所称引,率断自先生同时及后贤所述。先生问学浩博,论说深远,专综大纲,或忘识小,诸家辨驳,其无关闳旨者勿论,间有异同,转滋歧舛,用援郑诂《礼经》、顔注《汉史》之例,拾遗元文,参以私测,更列衆言,加之融释。诸经训纂、衆史传志,其文可互通者,悉随先生所疏明。至义类所触,或摭实略虚,或舍新征旧。又逸书别史、诸子百家分见少殊,援引斯异,亦随所列之文、所据之本,略事钩甄,以祛抵滞。

 

(二)先生负经世之志,着资治之书,举措更张,言尤慨切。第世异盛衰,则论贵参伍,求栋买毂,何殊区霿。爰竭颛愚,略疏偏激,不爲掉磬,间陈一孔,虽会几深,终惭和缪。又先生留心时务,奏议文书,事关利害,皆入简编,今有发明,广爲采厠。著书诚尚雅驯,立说亦争要领,或节其篇,或咸登其论,理势恐失其真,辞气多仍其笔,亦准全书,惟求实事。至于词原曲喻,隐多未正,既辄舛驰,阙疑云尔。

 

(三)世嬗岁迁,学者辈出,参考古今,蔚成宏杰。其论治体要道,经术文章,器识虽殊,穿并则一。间著名理,有出先生论述外者,既综疏列。至于考证诸家,意主搜罗,凡所引称,时至缴绕。今入注文,但取证明,奚事炫博。辄加删节,归诸简核。若语有繁略,理无醇疵,既列其凡,不广附丽。

 

(四)疏说既繁,主名难一,氏族不署,淆舛易滋。然或同籍系,罔辨纂言,既异存亡,须分着。始辑注文,但称某氏,惟氏同则殊以官,謚同则加以地。其他区异,旨亦准斯。至同时材哲,则概着其名,事取标题,义无轩轾。第上相位崇,守土分别,兼获师承,宜谨书策。少变其文,复同前例。叔重《解字》,引贾逵之说,书官以尊;康成治《诗》,重毛公之贤,称笺自下。爰式先儒,用慎操翰。

 

假使没有黄汝成,《日知集释》是不可能出现的。

 

《四部备要书目提要》中有黄汝成小传云:『黄汝成,清江苏嘉定人,字庸玉,号潜夫,廪贡生。道光时选泗州训导,未赴。家富好施,博洽,工文章,尤好言经济。有《日知集释》《刊误》。』这个小传简明而又准确地对黄汝成做出了四个方面的概括:第一,家富好施。第二,博洽。第三,工文章。第四,尤好言经济。

 

黄汝成的文集《袖海楼杂着》,道光十八年九月西谿草庐刊本,是其遗著。书首有李兆洛序、秦汝卓序、毛岳生序、蒋彤序、黄鋐序。其中《日知刊误合刻》,又有王浩序、诸成璋跋。

 

黄汝成《袖海楼文》有《日知集释序》《日知刊误序》《日知续刊误序》。又有《答李先生申耆书》和《与毛生翁书》《又与毛生翁书》《答毛生翁书》,以及黄汝成爲毛岳生《休复居文》所作序。文集后附李兆洛撰《家传》、毛岳生撰《祭文》、毛岳生撰《墓志铭》。

 

《黄潜夫文集序》和《黄潜夫家传》均收入李兆洛《养一斋集》,李兆洛又作《黄潜夫话庐图应毛生甫属》诗。

 

毛岳生《休复居诗文集》(诗六卷、文六卷)有《哭潜夫》《过西谿追悼潜夫》及《黄潜夫古今岁朔实考校补序》《黄潜夫文序》《黄潜夫墓志铭》《祭黄潜夫文》,又有《黄子仁(黄鋐)诗集序》《黄损之(黄钟)墓志铭》。

 

黄鋐(黄汝成之父)《西谿草庐诗》四卷,毛岳生序云:『嘉定气节文学之美,自南宋来名海内,而前明至今善爲诗者,亦率有法度。宝山固嘉定分邑,余先世多居嘉定,幼时自蜀归,复侨居之,得友其邑之贤者,始与子仁、麟甫、子劭共爲诗。麟甫、子劭不幸皆死,独予与子仁在。子仁爲诗,务使其清真絶俗之词,与己之欢哀忧愉,及义类所触,情志所感,壹出于言淳体洁,气冲旨旷。与余诗喜爲雄奥坚质者异趣,而生平絶重余诗。当余远游,凡有所作,必积月经岁,俟余归,论辨乃已。又闻余言善者,则时爲称说。其或不当,辄力诤婉规,毕竭其忠告。今交且三十余年,无异。呜呼!』

 

又有黄鋐自序云:

 

余弱冠时喜爲诗,嘉庆戊辰岁,与毛君生甫交,出所作质之,辄许可。诸君敦夫又与生甫时过余斋,共觞咏爲笑乐。既生甫游闽,独居无俚,岁惟作数章。成儿既长,陆子劭表弟授经余家,十余年酬唱不间旬月,然大半不足存。比年生甫自闽归,近游他郡,家居日多,过从尤数。余家在西谿,溪水澂泓演潗,又多古木,秋日气清,或久阴雨,憀栗萧飒,有岩壑幽邃之思。恒与敦夫、子劭、生甫饮溪上。饮必有诗,间益他作,篇什遂繁。敦夫、子劭不鄙夷余,生甫尤叹赏,是岂以知雅之故而爲是奨借欤!

 

毛岳生与黄鋐爲三十年诗友。《休复居诗文集》中与黄鋐、黄汝成父子唱和诗,自《重入闽中与诸敦夫仁煦、黄子仁鋐、陆子劭珣别》以下有二十余目。《西谿草庐诗》中与毛岳生唱和诗,自《怀毛生甫岳生闽中》以下亦有二十余目,一部诗集几乎皆因毛岳生而作。

 

陶澍亦撰黄鋐《西谿草庐诗序》,见《陶文毅公全集》卷三十七。

 

以上这些文献是在同一时代交错而互见地出现的。可知黄鋐、黄汝成父子,与李兆洛(字申耆)、毛岳生(字生甫)、吴育(字山子)、王浩(字巨川)这四人的关系,确属自愿合作,而非背后安排。

 

黄汝成编纂《日知集释》的功力,尚可举『海运』一例加以揭示。

 

《袖海楼杂着》中有黄汝成《上陈方伯芝楣先生书》,开篇即云:『今嘉定飢民屯聚日久,抚治无闻。』又有《上总督陶宫保书》,放论『海运之利,惟元代行之最久』。黄汝成『好言经济』,由此可见,并非虚论。

 

而在《日知集释》征引姓氏名中,有一人『谢占壬,字■■,宁波人』,黄汝成不知其字号,刻本爲两个墨丁或两个墨围,十分醒目,学者至今亦未补出。

 

今按:征引姓氏名的后面部分有四人,排列相近:

 

阮阁部元,字伯元,仪征人,今官协办大学士,云贵总督。

 

陶宫保澍,字云汀,安化人,进士,今官兵部尚书,两江总督。

 

谢占壬字■■,宁波人。

 

施彦士字朴斋,崇明人,举人,今官知县。

 

四人在《集释》中的征引数目均爲一条,并且都集中在《日知》卷二十九『海运』条内。

 

《日知》卷二十九杂谈『海师』『海运』『烧荒』『家兵』以至『少林僧兵』『毛葫芦兵』,颇有猎奇之意。而『海运』条仅有二段,言唐代海运,共计五百余字。但黄汝成却爲此条做了九千五百余字的集释,备引六家之说。

 

黄汝成先引谢占壬曰海运法,再引施彦士曰『以今日而筹海运,其至便者有四,其无可疑者有四』,再引阮阁部曰『海道如果行,则浙江之粮当从何处起运』,再引陶宫保曰『海运与河道相表里』,再引陶宫保又曰云云,然后是自己的汝成案『先生《郡国利病书》引王氏宗沐议云』一节,最后引沈氏曰『丘濬曰』云云。

 

特别是谢占壬一家,黄汝成接连征引了他的八篇著作,共计四千七百余字:一曰古今海道异宜,二曰行船提要,三曰四时风信,四曰趋平避险,五曰防弊清源,六曰海程捍卫,七曰水脚汇筹,八曰春夏兼运时日。这八篇著作,如果再加上书首一篇《海运提要序》和结尾一篇《河海总论》,就是谢占壬《海运提要》全书。谢占壬这部海运著作,清代以来鲜有刊刻,却在黄汝成的《集释》中几乎完整地保留下来。可见黄汝成编纂《日知集释》,确曾联系到自己多年注意的领域,并且到了极端投入的程度。

 

今按:谢占壬,号寄梅,宁波府鄞县人,国子监生(别称『上舍』),以捐职,得布政司理问衔。(『寄梅』当是号,而非字。《日知集释》征引姓氏名墨丁待补久矣,今以『寄梅』补之,亦无不可。)

 

陶澍《陶云汀先生奏疏》载:『鄞县职员谢占壬,上海县监生王揆,熟悉洋情。』

 

福趾《户部漕运全书》载:『鄞县捐职布政司理问谢占壬。』

 

贺长龄《皇朝经世文编》卷四十八收谢占壬《海运提要序》《古今海运异宜》《行船提要》《四时风信》《趋平避险》《防弊清源》《海程捍卫》《水脚汇筹》《春夏兼运时日》《河海总论》,共计十篇。卷一百二又收谢占壬《吕宋疏浚海口法》一篇。

 

陈文述《颐道堂诗选》卷二十二《崇明施朴斋孝廉彦士、鄞谢寄梅上舍占壬,皆余上年议海运客也,以不见用,散归乡里,今附海舶入都,书来话别,诗以送之》云:『借箸更番议徙薪,贾生才略总无伦。已从置散投闲去,空作乘风波浪人。临贺故交书郑重,敬容残客语酸辛。轻装我亦春明客,析木西头好问津。』

 

卷二十二《谢寄梅自津门归,以〈暹罗浚船说〉见示,云将上之当事,用佐治河,时定议开放减坝,挑浚河身,余重其意,而惜其说之不行也,赋此赠之》云:『疏瀹无长策,暹罗有浚船。能移河底土,远积岸傍田。凿枘方多阻,车轮枉自圆。(其法置轮于船心,设畚于舵尾,以人踏轮,以轮起土,使土入畚,别以船受畚土,置之两岸。宽以岁月,河底可深,洵爲良法。)归帆吾共尔,良法待他年。(余将南归故云。)』

 

又卷二十一《海运感事诗》(四首)云:

 

余于嘉庆庚午摄常熟令,诏以河运阻滞,饬议海运,曾主可行之说,撰爲《海运议》上之,中丞章公憎余妄言,掷所议不閲。今年春,至袁浦,会高堰溃决,黄流阻运,复以此议言之。观察梁公茝林,深以爲善,并言之相国孙公、制府魏公,亦均以爲可。适奉明诏议行。魏公欲行之,意甚挚,而掣肘者衆,乃不果。余寻南归,方伯长沙贺公耦耕,当世大君子也,盱衡事势,虑来年河运未能复旧,关系天庾者甚重,海运旧无章程,举行或多支绌,以余留意此事垂二十年,属爲具草。余以齐梅麓大令、施朴斋孝廉,谢寄梅、韩锦堂两上舍,咸究心于此,言之方伯,请以爲助,并爲齐君假馆于敝居之西,晨夕考究,三月之久,酌爲应行事宜六十条,颇称赅备。以冒昧付梓,爲忌者借口,要津侧目,乃亟毁所梓,诸君亦各散去。是年冬,遂行《海运章程》,与拙议互有异同,以局外,不复过问矣。惟方伯与观察公忠体国,虚怀受善,不愧古大臣之风,而诸君数月共事,各怀忠义,激发之忱,拳拳于中,未能忘也。作爲此诗,以赠诸君,并呈方伯、观察,亦使后之人有所考焉。

 

皇畿形胜抚全燕,析木丁沽势更便。西北田畴方度地,东南琛赆久朝天。潞河鳞屋千仓米,辽海云帆万里船。检点图经答明诏,记曾筹笔十年前。

 

一夕西风起海门,万家烟树付鲸吞。顿令高堰长堤缺,终见清淮骇浪奔。舶趠乘风争识路,舳舻利涉久承恩。扶桑捧日葵倾日,各有心肝奉至尊。

 

共励丹忱答九重,彻桑心与徙薪同。愧无经济琼山后,敢望文章玉海中。(方伯屡以余文入《皇朝经世文编》)放眼欲穷天浩渺,纵谈如泛海空蒙。尚余破浪雄心在,便拟凌虚一御风。

 

殷勤筹策佐储胥,各抱愚忠藉此舒。岂意人情幻荃蕙,终令公等狎菰蒲。烟云故纸三升墨,风雨阴符一卷书。从古功名要遭际,不须更与论河渠。

 

叶廷琯《鸥陂渔话》卷六『暹罗浚船』条亦载:『鄞人谢寄梅占壬,常附洋舶往来海上,熟悉南北诸洋形势扼要,又尝得暹罗浚船之式,可以去河底之泥沙。其法:制巨艑,艑中安轮,轮上有齿,横轴于两舷,以数人踏之,若水车然,使轮齿着河底,以起淤泥。船尾沈巨竹畚以受之,满则辘轳起畚,别以船受泥而弃之。行之不已,则泥日去,而河日深。其制虽创而甚便云。英吉利国人爲暹罗制,谢君思爲图说,献之当事,以浚黄河之淤沙,既而不果。他日或有行之者。余谓不独黄河可用,即支河小港中亦宜仿制行之也。』

 

今按:阮元于嘉庆九年编纂《海运考》上下卷,见贺长龄《皇朝经世文编》卷四十八。《日知集释》『阮阁部曰』引文出自《海运考》下卷。陶澍于道光六年撰有《敬陈海运图说折子》,见《陶文毅公全集》卷八。《日知集释》『陶宫保曰』引文出自此文。陶澍又有《海运全案序》,见《陶文毅公全集》卷三十五。《日知集释》『陶宫保又曰』引文出自此文。谢占壬有《海运提要》,见贺长龄《皇朝经世文编》卷四十八。《海运提要》全书十篇,《日知集释》征引十篇。施彦士有《海运议》,见贺长龄《皇朝经世文编》卷四十八。《日知集释》『施彦士曰』引其全文。沈彤《日知》批校,单行本未见。《日知集释》『沈氏曰』引『丘濬曰』『梁梦龙曰』『山居赘论曰』,出自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一百二十九『漕河海运』。黄汝成自己所作『汝成案』中『先生《郡国利病书》引王氏宗沐议云』,出自王宗沐《海运详考·海运篇》。

 

这些探讨海运的著作,自今视之,仍不失其重要意义。

 

 本丛刊的版本来源

 

(一)遂初堂刻本是《日知》全部三十二卷的第一个刊本,其书经过顾炎武弟子潘耒的整理,并且是黄汝成《日知集释》的刊刻底本。此前刊刻的《日知》八卷本是顾炎武生前用于学术交流的抽印本和征求意见本。本次影印的遂初堂刻本保存极好,内容完整,页面整洁,似乎极少有人翻动,而它的缺点则是墨色浅淡,表明它是印刷较后的本子。

 

(二)经义斋刻本是遂初堂本在乾隆间的翻刻本,但流传颇广,影响甚大,不下于遂初堂刊本,此前古籍着常将经义斋本误断爲潘耒的刻本。本次影印的经义斋刻本,内容完整,页面整洁。

 

(三)乾隆癸丑重鎸本也是遂初堂本的翻刻本,但存世较少。『全国古籍普查登记基本数据库』着七部,其中三部在国家图书馆,两部在辽宁省图书馆,一部在嘉兴市图书馆,一部在新乡市图书馆。『学苑汲古——高校古文献资源库』着两部,北大一部,南大一部。上海图书馆着两部,其一爲李富孙跋,唐仁寿跋,钱泰吉,钱炳森,唐仁寿校,李富孙评点,钱泰吉跋。日本『全国汉籍データベース』数据库着三部,一部在东北大学图书馆狩野文库,一部在东京都立大学市村文库,一部在静嘉堂文库,爲中村敬宇旧藏。雕龙古籍库的乾隆刻本即北大藏本,此本有『黼堂所藏』『黼堂读过』『无竟先生独志堂物』『笠芸珍藏』『国立北京大学藏书』钤印,爲周昱、李桓、张其鍠旧藏。

 

使用墨丁墨围比对法,可以便捷而确切地得知,乾隆癸丑重鎸本《日知》与遂初堂刊本相距较远,而与经义斋刊本十分接近。譬如目次卷十八,遂初堂刊本删去『李贽』『锺惺』两条目,经义斋刊本补作两个墨围;目次卷二十八,遂初堂刊本删去『胡服』一条目,经义斋刊本补作一个墨围。乾隆癸丑重鎸本都与经义斋本相同。又如正文卷十八『科场禁约』条,遂初堂本作『万历三十一年■月』,中间有一个墨丁,经义斋本作『万历三十一年□月』,中间是一个墨围。卷二十九『三韩』条『既伐东□』『海东诸□』『东□韩国』『东□传』,遂初堂本有四个墨围,经义斋本填实作『夷』『裔』字。乾隆癸丑重鎸本都与经义斋本相同,这两个刻本都针对遂初堂本而局部恢复了被禁忌的字眼,同时也都避乾隆帝的名讳。

 

就刊刻风格而言,遂初堂本字体细秀,经义斋本、乾隆癸丑重鎸本字体粗硬,笔画繁多处则书写不够准确。乾隆癸丑重鎸本『本衙藏版』的『本衙』,其实衹是私家书坊,具体地点不得其详。

 

本次影印的乾隆癸丑重鎸本是刘淑珍旧藏,各册书首有『刘淑珍章』方印,最后一册有『淑珍』椭圆形印,刻印清晰,书眉偶有墨笔批注,系出编者所藏。

 

(四)乾隆乙卯新鎸本《日知》也是遂初堂刻本的翻刻本,但第一次增刻了《日知之余》四卷,并且以巾箱小本的形式刊刻,便于翻閲。本次影印的乾隆乙卯新鎸本卷十三有朱笔、墨笔和铅笔的批注。

 

(五)锦江书院重刻本《日知》是《日知》白文本的最后一部翻刻本,道光十二年由四川总督鄂山在成都锦江书院重刻,此后仅两年,黄汝成即刊出《日知集释》,白文本很快就被取代而不再流行。锦江书院重刻本《日知》三十二卷,附刻《日知之余》四卷,同年鄂山还在锦江书院重刻了《菰中随笔》。鄂山有《重刻日知录序》和《重刻菰中随笔序》,认爲『考证之学莫盛于本朝,而开之者自亭林先生始』,反映了道光间学者对于顾炎武之学的新评。锦江书院重刻本《日知》存世较少,本次影印的底本系出编者所藏,残缺的卷首、卷一、卷十三、卷十四两册,用同版本补齐。

 

(六)《日知集释》是《日知》最流行的刻本,其书由黄氏西谿草庐刊刻,后来又有附刻《刊误》的重刊定本,又有附刻《续刊误》的重刊定本。本次影印的是附刻《刊误》的重刊定本,也就是《日知集释》的中间一次印本,比较稀见。爲閲读便利,书后再补配《续刊误》。

 

(七)《日知集释》在同治八年有广州述古堂的重刊本,刻印精良。本次影印的是韩国藏本,其中卷十九还保留着读者的朱笔批注,反应了《日知》在韩国的流传状况。

 

(八)《日知集释》有光绪三年北京琉璃厂善成堂刊刻的巾箱本,以广州述古堂本爲底本,题签『黄氏详注日知』『京都善成堂发兑』『寄售每部纹银贰两』,书框高度十六厘米不到,字体虽小,但刻工方正,是清末坊本中的精品。

 

大致说,本丛刊的编纂出版具有四个特点:

 

第一,具有不可替代的文献价值。以上八种刻本,自近代以来迄无影印本出版。黄汝成《日知集释》于一九八五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黑白影印,收入《日知集释(外七种)》,迄今没有高清彩色影印本,学者颇爲不便,并且它所收的是附刻了《刊误》《续刊误》的第三个印本,与本丛刊收的第二个印本并不相同。

 

第二,采用高清彩色制版,较之从前衹提供黑白单色制版甚至压缩拼版胜出不少。

 

第三,除乾隆癸丑重鎸本以外,全部采用公共图书馆或大学图书馆中公开的藏本,便于公衆讨论。

 

第四,每种刻本都具有完整的牌记,便于版本的分析和鉴别。

 

二○二三年是顾炎武四百一十周年诞辰,本丛刊由采薇阁推出问世,是对顾炎武的最好纪念。

 

张京华

二○二四年于湘南学院顾炎武研究中心

 

【目录】

 

第一辑总目

 

第一册—第四册

日知 三十二卷 清 顾炎武 撰 清康熙三十四年潘耒遂初堂刻本

第五册—第九册

日知 三十二卷 清 顾炎武 撰 清乾隆经义斋刻本

第十册—第十三册

日知 三十二卷 清 顾炎武 撰 清乾隆五十八年癸丑重鎸本

第十四册—第十九册

日知 三十二卷 日知之余四卷 清 顾炎武 撰 清乾隆六十年乙卯新鎸本

第二十册—第二十四册

日知 三十二卷 清 顾炎武 撰 清道光十二年锦江书院重刻本

 

第二辑总目

 

第一册—第六册

日知集释 三十二卷 刊误二卷 续刊误二卷 清 顾炎武 撰 清 黄汝成 集释 清道光十四年黄氏西谿草庐重刊定本

第七册—第十二册

日知集释 三十二卷 刊误二卷 续刊误二卷 清 顾炎武 撰 清 黄汝成 集释  清同治八年广州述古堂刻本

第十三册—第十八册

日知集释 三十二卷 刊误二卷 续刊误二卷 清 顾炎武 撰 清 黄汝成 集释 清光绪三年京都善成堂刻本

 

 











推荐语

 

1、本书收录八种《日知录》刻本,自近代以来迄无影印本出版,具有不可替代的文献价值。黄汝成《日知录集释》于一九八五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黑白影印,收入《日知录集释(外七种)》,迄今没有高清彩色影印本,学者颇为不便,并且它所收录的是附刻了《刊误》《续刊误》的第三个印本,与本丛刊收录的第二个印本并不相同。

 

2、本书全部采用高清彩色制版,较之从前只提供黑白单色制版甚至压缩拼版胜出不少。

 

3、本书除乾隆癸丑重镌本以外,全部采用公共图书馆或大学图书馆中公开的、有来历的藏本,并且保留其馆藏钤印,读者不仅可以缘流溯源,而且便于公众讨论。

 

4、本书每种刻本都具有完整的牌记,便于版本的分析和鉴别。

 

5、本书作为顾炎武四百一十周年诞辰纪念献礼,传世典藏。

 

责任编辑: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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