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近思录》看宋儒与清儒相通

作者：kongxl

来源：“汉学研究网”微信公众号

时间：孔子二五七四年歲次癸卯十月十一日乙酉

          耶穌2023年11月23日

偶然于《近思录》中见一则语录言程明道先生（即程颢），大为吃惊，其与清儒何异？而迥非空谈心性者。

很早就读过《近思录》，但奇怪的是从来没留意过这段话。大约心境已异，见解益增，或非当年吴下阿蒙矣。这段话是这样说的：

“邢和叔叙明道先生事云：尧、舜、三代帝王之治，所以博大悠远，上下与天地同流者，先生固已默而识之。至于兴造礼乐、制度文为，下至行师用兵战阵之法，无所不讲，皆造其极。外之夷狄情状，山川道路之险易，边鄙防戍、城寨斥候、控带之要，靡不究知。其吏事操决、文法簿书，又皆精密详练。若先生，可谓通儒全才矣。”

这一段出自《近思录》卷九，是夸赞大程子为通儒全才。本条亦见《二程遗书·附录》。正是这一段，让人可以改变对宋儒的印象，而可使宋儒与清儒相通。则空谈心性者，宋学末流所为也。

因叹曰：向来宋学多为清儒所咄，盖辨析性理极精，而于事功极寡。故宋学空有其德，无其施术。而有清以来，以汉学济宋儒之穷，以实学济理学之虚。故于事上磨外，内圣外王之道，闇然而日章。今之世也，必能融汉宋于一炉，方能复三代之道。不因“此”失“彼”，亦不以“彼”攻“此”。持平之论，亦清儒所为也（见附录1）。近代以来，西学传入中土，格致学兴。格致云云，假理学之名，而行汉学之实。而儒学之失落，乃理学也，故当复合之。然后知“全体大用之学也，原于一人之心，该夫万事之理而关系乎亿兆人民之生，其本在乎身也，其则在乎家也，其功用极于天下之大”，故为学贵“有体有用，体虽本乎一理，用则散于万事，要必析之极其精而不乱，然后合之尽其大而无余”也。（邱濬《大学衍义补·自序》）

附录1.纪昀曰：“《尚书》、《三礼》、《三传》、《毛诗》、《尔雅》诸注疏，皆根据古义，断非宋儒所能。《论语》、《孟子》，宋儒积一生精力，字斟句酌，亦断非汉儒所及。盖汉儒重师传，渊源有自；宋儒尚心悟，研索易深。”（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一《滦阳消夏录》）
 
附录2.清人早认识到汉学通于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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