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万里 主编 王天然 编著《蜀石经集存》(五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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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2-22 01:3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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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万里 主编 王天然 编著《蜀石经集存》(五种)出版

 

 

 

书名:《蜀石经集存》(五种)

主编:虞万里

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

 

【编者简介】

 

虞万里,浙江大学马一浮学院讲席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经学与历史文献、传统语言学(文字音韵训诂)等研究。著有《榆枋斋学术论集》《榆枋斋学林》《上博馆藏楚竹书〈缁衣〉综合研究》《高邮二王著作疑案考实》等。编著和纂辑《二十世纪七朝石经专论》《石经研究文献集成》《正续清经解类编》,主持整理古籍和近人学术著作如《高邮王氏著作集》《明经世文编》以及《马一浮集》等。主持完成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历代儒家石经文献集成”。

 

王天然,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从事经部文献、出土文献与版本目录学研究。著有《〈穀梁〉文献征》。主持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蜀石经遗文考”。

 

【内容简介】

 

蜀石经肇始于后蜀广政年间(938-965),蜀相毋昭裔在成都主持将儒家经典刻石,共计十种:《孝经》《论语》《尔雅》《周易》《毛诗》《尚书》《仪礼》《礼记》《周礼》《左传》(前十七卷)。《左传》后十三卷入宋刻毕,北宋皇祐(1049-1054)、宣和年间(1119-1125)又分别补刻《公羊》《穀梁》及《孟子》。

 

蜀石经碑石在宋代以后开始湮没,至明清时仅有拓本流传,已属罕见。现存蜀石经主要由三部分构成。(一)上海图书馆藏黄丕烈旧藏《毛诗》残拓:起卷一《召南•鹊巢》,讫卷二《邶风•二子乘舟》尾。(二)国家图书馆藏刘体乾旧藏残拓:今存《左传》卷十五襄公十年至十五年全卷,卷二十昭公二年;《公羊传》卷二桓公六年至十五年;《穀梁传》卷六文公元年,卷八、卷九成公元年、二年,襄公二十六年、二十七年,卷九襄公十八年、十九年;《周礼》卷九、卷十两卷,卷十二《考工记》。(三)近代成都出土的残石:《周易》之《履》《泰》《否》《中孚》;《尚书》之《禹贡》《说命》《君奭》;《毛诗》之《周颂》《鲁颂》,以上藏四川博物院;《仪礼》之《特牲馈食礼》,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另有《毛诗》之《郑风》《曹风》残石存世。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藏有以上新出土残石拓片。

 

《蜀石经集存》凡五种,是在虞万里、王天然二位先生的主持指导下,经上图、国图、重博授权,对于现存蜀石经残拓进行的首次全面系统的汇编影印出版。

 

本书所依底本,均具有极高的文物价值。上图、国图所藏蜀石经拓本,川博和国博所藏残石,皆为国家一级文物。本书的编著者王天然老师考察历代蜀石经著录情况,发现元代即罕有记述,推断蜀石经当毁于宋蒙战争,而现藏于国图、上图的残石拓本,应为真正意义上的宋拓。

 

 

 

现藏于国博的《仪礼·特牲馈食礼》残石

(供图王天然)

 

 

 

现藏于川博的《尚书·禹贡》残石

(供图王天然)

 

 

 

现藏于川博的《毛诗·鲁颂》残石

(供图王天然)

 

前世今生

 

石经作为儒家经典的重要载体,是汉、魏、唐、后蜀、两宋、清七朝官方钦定的权威文本。石经从经文文本到书写文字都体现出时代的标准,带有定本之属性,具有极高的文本价值和深远的历史影响。而创刻于五代十国时期后蜀广政年间的蜀石经,在七朝石经中,又有其鲜明的特点,具有重要而独特的文献价值。

 

1.唯一的经注本

 

七朝石经中,蜀石经是唯一的经注本,其余六朝皆单经本。因此,蜀石经的字数最多、规模最大,所谓“宏工巨制”,“绝后空前”(杨守敬跋语)。而且,七朝石经中也唯有蜀石经为地方性的割据政权所创始。其镌刻时代由后蜀延续至宋,也是刊时最长的一部石经。

 

 

 

《周易·中孚》王弼注

(取自《蜀石经集存·毛诗(附近代出土残石拓片)》)

 

 

 

《尚书·君奭》伪孔传

(取自《蜀石经集存·毛诗(附近代出土残石拓片)》)

 

 

 

《毛诗·邶风》毛传郑笺

(取自《蜀石经集存·毛诗(附近代出土残石拓片)》)

 

 

 

《周礼·秋官司寇》郑玄注

(取自《蜀石经集存·周礼)》)

 

 

 

《仪礼·郊牲馈食礼》郑玄注

(取自《蜀石经集存·毛诗(附近代出土残石拓片)》)

 

 

 

《春秋经传集解·襄公十年》杜预注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经传集解》)

 

 

 

《春秋公羊传·桓公六年》何休解诂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公羊传(附陈氏木刻蜀石经蜀石经题跋姓氏录)》)

 

 

 

《春秋穀梁传·文公元年》范宁集解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穀梁传》)

 

2.《孟子》入经

 

今天经常被提及的儒家经典“十三经”的概念,其形成经历了漫长的过程,中间出现过六艺、五经、七经、九经、十二经等阶段。而正是在蜀石经中,《孟子》首次入经,实现了“十三经”的第一次结集,在儒家经典体系转换和学术转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

 

3.写、刻转型期

 

唐代以前,我国书籍依靠抄写流传。在唐代萌发的雕版印刷业,到宋代开始较为流行,自此我国诸多书籍的形态从写本转向了刻本。蜀石经处于写本经籍向刊本流布的节点上,在经籍史上具有特别意义和价值。关于蜀石经的底本来源,传统上多将孟蜀时期刊刻的部分作为一个整体来讨论,但近年学者深入研究后发现,各经情况可能不尽相同,底本来源当分经讨论。而入宋续刻、补刻之四经,与五代、宋监本系统以及蜀大字本诸经的关系,仍有待进一步厘清。蜀石经在南宋流传较广,影响较大,是宋代学者研经治学重要的引证之本。蜀石经是探讨儒学经典文本传承、流变链条上不可或缺的环节。

 

与文物价值、学术文献价值相比,蜀石经碑的艺术欣赏价值亦毫不逊色。蜀石经笔画师法欧体,秀整苍劲,宋拓贞珉,纸墨古泽,清代书法名家何绍基评价其“字有欧法,古味殊胜”,可为展玩临书之本。

 

 

 

 

 

在宋代以后开始湮没,至明清时仅有少量拓本流传,蜀石经成为历代藏书家的心头所好。

 

清代藏书家黄丕烈与《毛诗》残拓

 

 

 

上海图书馆藏《毛诗》残拓整体装潢

 

 

 

《毛诗》残拓黄丕烈原装古锦面板

 

 

 

《毛诗》残拓黄丕烈原装楠木匣面

 

现藏上海图书馆的《毛诗》残拓,为清代藏书大家黄丕烈之旧藏。黄丕烈得到这件孤本后,将之重新装裱,并配以楠木书匣。而黄丕烈的装裱和书匣历尽二百多年后保存至今,成为了我国书籍装潢艺术的鲜活例证。

 

拓本之后,附有黄丕烈的好友、乾嘉时期考据大家钱大昕的信札,信中提及了向黄氏借读《毛诗》残拓一事。黄丕烈则手书跋语三则,其中有诗云:“留此聊为金石佞,廛中宋刻未须夸。”自注:“余喜聚宋刻,颜所居曰‘百宋一廛’,今此刻出蜀广政,又在北宋前矣。”黄丕烈以佞宋刻本著称,作此跋时称因财力问题“卖书为买书计”,然仍对《毛诗》残拓不忍割舍。而此时钱大昕也魂归道山,黄丕烈“展此遗札,题此寄慨”,便把钱大昕的信札装裱在内。

 

蜀刻,宋拓,黄跋,钱札,孤本,得其一者即可称珍宝,而这部《毛诗》残拓,几乎聚集了以上所有要素,在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的同时,也让后人窥探到个体生命的感慨,见证一段动人的故友情谊。

 

 

 

左钱大昕信札右黄丕烈题记

(取自《蜀石经集存·毛诗(附近代出土残石拓片)》)

 

刘体乾与《周礼》、《春秋》三传残拓

 

现藏于国家图书馆的《周礼》、《春秋》三传残拓,则在曾经的藏主刘体乾的一番操作下,又有了别样的故事。其实在入藏之前,这部分的残拓已经有翁方纲、钱大昕、段玉裁、阮元、孙星衍、何绍基等留下墨迹;刘体乾在收藏这批残拓之后,更是遍邀名家,最终各家题签、题端、观款、题跋等总计225条,涉及人物超过了100人,其时间跨度从乾隆五十二年(1787)到民国十七年(1928),接近一个半世纪。另有十二幅同题《蜀石经斋图》的绘画,出自吴昌硕、萧愻、顾麟士、林纾等名家之手。为此,刘体乾甚至单独制作了一册《蜀石经题跋姓氏录》,除了上述所举,还有众多名流显贵、学术大家、丹青圣手,如瞿中溶、梁章钜、何绍基、祁寯藻、朱学勤、潘祖荫、杨继震、王懿荣、陈衍、瞿鸿禨、缪荃孙、杨守敬、王闿运、林纾、王树柟、丁传靖、郑孝胥、章梫、陈宝琛、沈曾植、杨锺羲、柯劭忞、吴士鉴、朱祖谋、章钰、孙雄、余诚格、徐世昌、王秉恩、周贞亮、马其昶、邵章、黄濬、冒广生、张謇、康有为、徐珂、姚永檏、劳乃宣、曹元弼、朱师辙、钱泳、张之洞、汪鸣銮、吴大澂、罗振玉、王国维、李瑞清等等。这部分题跋作品的篇幅,甚至超过了拓片部分,俨然构成了一部书法集、绘画集。

 

于是,满目琳琅的名家翰墨,连同字体端劲的金石墨拓,共同构成了一组空前绝后的艺术图卷。

 

 

 

书法名家何绍基题端三开

(取自《蜀石经集存·周礼》)

 

 



 

蜀石经题跋姓氏录(节选)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公羊传(附陈氏木刻蜀石经蜀石经题跋姓氏录)》)

 

 

 

陈宝琛题跋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穀梁传》)

 

 

 

罗振玉、王国维题跋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穀梁传》)

 

1921年,身为遗民的刘体乾请当时15岁的逊帝题端,溥仪篆书“孟蜀石经”四个大字。于是,围绕着“御题”,吴庆坻、杨钟羲、沈曾植、余肇康、陈三立、吴庆焘、章梫、吴士鉴、朱祖谋、郑孝胥、曹元弼、康有为等“遗老”,纷纷在纸上“山呼万岁”,他们称颂这位“冲主”书法“雄姿走螭龙,奥雅胎石鼓”(陈三立题),“历代帝王谁擅篆,冲龄掇古仰云虬”(康有为题),而“圣上稽古同天”(曹元弼题),可谓“中兴祯兆”(朱祖谋题)。

 

 

 

溥仪篆书题端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经传集解》)

 

 

 

顾麟士绘《蜀石经斋图》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经传集解》)

 

 

 

林纾绘《蜀石经斋图》

(取自《蜀石经集存·春秋公羊传(附陈氏木刻蜀石经蜀石经题跋姓氏录)》)

 

 

 

吴昌硕绘《蜀石经斋图》

(取自《蜀石经集存·周礼》)

 

墨色斑斓:近代出土之残石拓片合集

 

此外,经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授权,《蜀石经集存》还将馆藏的近代成都出土的残石拓片收录其中,并尽量选用了有收藏者题跋钤印的拓片。

 

 

 

近代出土《说命》《君奭》残拓陈达高题识

(取自《蜀石经集存·毛诗(附近代出土残石拓片)》)

 

 

 

近代出土《毛诗·鲁颂》残拓,罗希成题识

(取自《蜀石经集存·毛诗(附近代出土残石拓片)》)

 

饶是刘体乾再如何苦心孤诣,他的收藏也摆脱不了云烟过眼的命运。《周礼》、《春秋》三传残拓在归合肥李氏望云草堂之后,又归祁阳陈澄中郇斋,并由其携入香港。1965年,为了防止珍稀国宝流失海外,经周恩来总理的亲自过问,国家文物局克服重重困难,购回了包括《蜀石经》四经、《嘉祐石经》、宋台州刻本《荀子》等一批郇斋善本,交由入藏北京图书馆收藏。丁瑜《郇斋携港藏书回归知见杂记》一文谈及了此次购藏细节:

 

郇斋旧藏回归大陆展出后,又经过若干天的一个星期六,赵万里先生对我说,下班以后留下来,还有些事要办,就是要我协助他把《蜀石经》九册提出清点登记,然后装箱。一切就绪后,他才说明周总理要看《蜀石经》的事。这时库中只有我们三个人在等待消息。夜渐深,灯火黯淡,古老的书架偶尔发出咯吱吱的声音,时间过得分外慢,直到晩十一时王冶秋局长来了,他让我带着箱子陪他到中南海。

 

《蜀石经》留在总理处,不久“文革”事起,图书馆业务已基本停顿。赵万里主任遭迫害病瘫在床,借出去的《蜀石经》再无人提起。不料在1969年8月18日,又是一个星期六下午,两位穿军服的中年人提着一个蓝灰色的硬塑料箱到了北京图书馆“革委会”。我被叫到办公室,马上看到了郇斋藏书用的箱子,原来很久以前周总理借阅的宋拓《蜀石经》九册,又完整的还回来了。……至若一代伟人周恩来总理为什么在日理万机、政治斗争风起云涌的六十年代,指定要检阅这部石经,且留阅经年,那将有待于后人的研究探讨了。(丁瑜《郇斋携港藏书回归知见杂记》,载《祁阳陈澄中旧藏善本古籍图录》,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

 

在此之前,《毛诗》残拓也已经入藏上海图书馆。自此,历经磨难沧桑、仅存吉光片羽的宋拓蜀石经,结束了长达六七百年的漂泊,进入公藏时代。

 

《蜀石经集存》:原大原色,首次出版

 

1926年,刘体乾以所得《周礼》、《春秋》三传四经残拓黑白影印售卖,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蜀石经的流传。囿于当时的摄影制版技术水平,原件上的诸多藏印、批点细节无法有效呈现,甚至给今日学术研究带来干扰。上图藏《毛诗》残拓和近现代新出残石拓本则均从未出版。

 

本书首次将现存蜀石经残拓进行全面系统汇编影印出版,采用彩色印刷,对于国图、上图藏本原大原色,高度仿真还原,以全面呈现蜀石经残拓经、注文字和历代流传过程中纸张、藏印、批点等痕迹的细节。

 

 









 

本次制版、印制由代表业界最高水准的雅昌公司承担。全书八开,用纸为120克东方雅韵,吸墨均匀,可完美呈现原件历经岁月沧桑后各种色彩痕迹丰富的层次变化,而又触感柔和,视觉舒适。半裸脊锁线精装,全书可充分摊平,页面拼接处墨拓一笔一画、绘图一枝一叶都完整无缺。

 

书名“蜀石经集存”五个字,辑自与蜀石经书风相近的欧阳通《道因法师碑》之书法,采用烫银工艺,施于柔感织棉材料的蓝色布面。封底挑选近代出土《毛诗·鲁颂·駉》残石轮廓,里面文字则嫁接了《毛诗》残拓中《邶风·柏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四句,采用铜板压凹技术,笔画细腻又富有立体感。配以宏帛155钛美米白函套,整体效果阔气而又庄重典雅。

 

 


                 

 

行间叶号清晰可见

 

蜀石经的古香可爱令人叹为观止。而本书除了高度还原底本之精妙细微之处,最重要地,是一部高质量的古籍整理图书。主编虞万里先生“序言”八千余字,编者王天然先生“概述”二万多言,尽述蜀石经镌刻背景、经过,与拓本流传、形制特点、文本来源,等等;王天然先生还对残拓文字进行了详尽释录。

 

二位先生的论述严谨扎实,代表了当前蜀石经研究前沿的成果,便于读者在更广阔的学术视野下了解蜀石经的前世今生。文字部分放在别册,锁线装帧,读者可将之与图版对照阅读。

 

 

 

《中国古籍善本书目》一书中,对“善本”的定义有“三性”之说,即较高的历史文物性、学术资料性和艺术代表性,三项得其一者即可称为善本,而本书的底本蜀石经残拓完美地契合了这三项标准。国图、上图所藏蜀石经残拓皆为一级文物,学者即使亲临访书也很难调阅。以适当的影印方式,配以深度的研究性文字,并以合理的价位,让珍贵的文献化一为百千,走入读者书斋,正式本书的出版追求。

 

“片纸犹留劫外天,人间孤本此流传。”(蔡宝善题诗)携取一册,或研经稽古,或展玩临池,即可续写翰墨因缘,成全无量眼福。

 

责任编辑: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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