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民主改革战略浮出水面

作者：姜志勇

来源：大公网

时间：甲午年九月初八

          西历2014年10月1日

9月份，全国人大和政协先后举行了成立60周年及65周年大会，习近平在两个大会上都做了重要讲话。在这两次讲话中，习近平对中国今后的民主改革战略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其中在人大的讲话是未来中国政治改革的纲领性文件，勾勒了未来中国政改、尤其是民主改革的总体战略思路，而在政协的讲话则起到了补充的作用，尤其是对富有中国特色的协商民主的阐述着墨很多。通过两次讲话，习近平向外界宣示了未来中国民主改革战略，这两次讲话的重要性非常突出。

习近平的两次讲话包涵民主改革的多个方面，主要涉及五大块，分别是：

如何认识民主?

什么是民主?这个问题在政治学领域也比较难以回答，就西方政治史来说，也有过多种民主形式，如古希腊民主、古罗马民主、近代民主、现代英美民主，但就是这些形式中，也呈现出多样性，如古希腊民主至少包括雅典的民主和斯巴达的民主，现代英美民主中美国民主和英国民主也不尽相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西方民主外，现代的东亚国家，如新加坡也发展出了富有自身特点的民主。当然，这些众多的民主形式还是有共性的，那就是选举制度，但有选举制度并不能保证公民的民主权利，有的国家民众只是在选举的时候有权，一旦选举结束后，民众很难参与国家的管理，很难影响国家的政治决策，习近平在讲话中就指出了这一点，他说中国民主建设要防止那种人民形式上有权实际上无权的现象，要切实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这是很富有理想性、超越性的话，今天很多学者都在谈超越西方民主，如果做到了这一点，超越民主自然就实现了。当然，中国民主化改革要实现这个目标，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民主是制度，尤其体现在政治制度中，那么如何评价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是否民主呢?这个在政治学界也众说纷纭，不同的派别有不同的标准，但大都把是否保障民众的权利放在核心地位，如果民众的权利得不到保障，那么这种民主是要打折扣，甚至受到怀疑的。现在，国内有一些学者，尤其是自由主义者，按照西方的标准，特别是英美的标准来定义民主，并以之来评价政治制度，这在科学性和合理性上存在问题。习近平在讲话中也明确指出，“实现民主的形式是丰富多样的，不能拘泥于刻板的模式，更不能说只有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评判标准。”而且“人民是否享有民主权利，要看人民是否在选举时有投票的权利，也要看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是否有持续参与的权利;要看人民有没有进行民主选举的权利，也要看人民有没有进行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权利。”在两次讲话中，习近平都谈到了如何进行民主评价的问题。

习近平关于民主的阐述，在领导人的讲话中也是不多见的，这是针对国内外关于中国政治改革、民主改革的罕见回应，通过回应，阐述了自己对于民主的理解、未来中国民主改革的发展战略，这是一种理论自信，也是一种实践自信，自信中国一定能走出一条自身的、有效的民主发展道路，从而在世界民主政治史上丰富一笔，丰富民主的形式!

中国的民主政治成就和不足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展迅速，经济保持高速增长，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世界瞩目。相比于经济发展成就来说，政治发展成就则不那么显眼，以至于有人认为中国经济发展成就大，但政治发展停滞。客观的说，这种说法是不对的，试比较一下，改革开放前，中国人敢随便在公开场合议论政治吗?敢随便谈论时局，甚至是领导人吗?但现在，坐过北京出租车的人都知道，北京的出租车司机谈起中国当前的政治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再如，这些年网络发展很快，网络对政治的影响越来越大，这也是民主政治发展的成就。说这些，绝不是为中国当前的政治背书，认为已经很完美了。相对于西方的政治制度来说，虽然我们自身确实还有很多不足，但相对于改革开放前的自己来说，我们确实取得了不少的发展。这一点，学界也有不少学者谈到，例如，俞可平就认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治是有改革的，民主改革也有，比如党内民主、农村选举、差额选举制度等，当然，我们的民主改革步子还不大，进展也不快。

习近平在讲话中，就列举了中国的民主化成就。包括废除领导干部职务终身制、发展协商民主、决策民主和完善选人用人机制等。在列举这些成就的同时，他也坦承，中国的民主还存在不足，比如“我们的民主法治建设同扩大人民民主和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还不完全适应，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体制、机制、程序、规范以及具体运行上还存在不完善的地方，在保障人民民主权利、发挥人民创造精神方面也还存在一些不足，必须继续加以完善。”

存在问题不可怕，关键是要以问题为导向，推进民主改革。习近平指出，未来中国民主改革中，要坚持自身的道路，立足自身的土壤，以现实问题为破题点，以问题倒逼改革，通过完善民主制度来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中国民主改革的原则

中国的民主改革是神圣的事业，关乎国家今后的发展，一定要选好思路。“以什么样的思路来谋划和推进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具有管根本、管全局、管长远的作用。”从习近平的讲话来看，他认为，中国民主改革的原则和思路主要有：

一是要尊重历史传统，从传统中，特别是传统文化中吸取经验。比如，中国人讲究万事好商量，商量的精神在解决纠纷、调节利益和矛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现代中国也应发挥好这种商量精神，大力发展协商民主。习近平曾多次强调，独特的文化传统决定了中国独特的发展道路，这种独特性就在于，对于利益、矛盾的调解和协商，中国有自身的解决方式，对于扩大政治参与，中国也有独特的解决方式。中国古代，遇有重大事情，朝廷或官员会咨询有民望的、有学问的民间人士，例如，孔子60多岁回到鲁国后，虽然没有担任官职，但国君还是会经常向他请教。宋明时期的很多大儒都有被咨询的经历。这种方式是中国式的，通过咨询、商量，能增加决策的合理性，也有利于民间的声音参与到重大决策中。

二是尊重现实的政治经验。中国现实的民主经验是什么?这分为两部分，一是教训，包括解放前北洋军阀、国民政府主政时期的民主教训，二是1949年建国后的经验和教训，教训包括文化大革命时期民主被破坏、一言堂等，经验方面有不少，例如上面习总提到的中国改革开放以后的民主改革成就。不管怎么说，要进行民主改革，从本民族已有的相关经验出发都是必须的，这些都是不能忽视的。

三是立足现实问题。这是改革的大原则。改革不是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也不是要制定一个全面解决的完美方案，而是立足现实问题，以问题倒逼改革，通过问题的逐渐解决，不断的完善民主机制，不断的推进中国的民主改革事业。习近平指出，“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要解决的问题的。”

四是要发挥已有的优势。政治包括很多方面，民主制度只是其中一方面，在中国政治发展的过程中，除了民主改革方面取得了一定成就，在政治发展的其他方面也取得了很多成就，并积累了自身的政治优势。习近平认为，这个优势主要有：党的领导、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自治制度、民主集中制原则等。

五是不能照搬国外经验。这个很重要，看看现在的一些国家，例如伊拉克、泰国等，照搬英美的经验后，国家不但没有实现民主化，反而更加混乱，甚至都发生战争和分裂。国外的经验可以参考，但坚决不能照搬，同样的方法在国外有用在国内就不一定有效，因为不同制度背后都有不同的文化支撑。

中国民主改革的方向

未来中国民主改革的方向主要在哪里?从习近平的讲话中能看到，中国要发展自身的社会主义民主，这种民主主要包括两个方面：选举民主和参与民主，选举民主是选举制度，主要体现在人大，通过人大的选举、投票来任免官员、讨论重大决策。参与民主主要是通过扩大、保障参与渠道来保障民众的权利。为什么有了选举权后还要保障参与权呢?这一点上面已经提到，有些国家民众只是在选举的时候才享受民主权利，中国要防止这种民众形式上有权实际上无权的现象。保障参与民主的重要方式就是发展协商民主，而且相对于投票、选举等民主形式来说，协商民主是未来中国民主改革的重头戏，因为这符合中国传统议事方式，又能有效吸纳民众参与。

在选举民主方面，要不断完善人大制度，主要包括五个方面：立法、实施法律、监督、联系群众和常委会制度。

在协商民主方面，则力度大的多，主要是：1、根据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来决定和调整我们的决策和工作，从制度上保障协商成果落地，使我们的决策和工作更好顺乎民意、合乎实际。2、要通过各种途径、各种渠道、各种方式就改革发展稳定重大问题特别是事关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进行广泛协商，既尊重多数人的意愿，又照顾少数人的合理要求，广纳群言、广集民智，增进共识、增强合力。3、要拓宽中国共产党、人民代表大会、人民政府、人民政协、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基层组织、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各类智库等的协商渠道。4、深入开展政治协商、立法协商、行政协商、民主协商、社会协商、基层协商等多种协商。5、建立健全提案、会议、座谈、论证、听证、公示、评估、咨询、网络等多种协商方式，不断提高协商民主的科学性和实效性。

三权统合问题

在当前中国政治发展中，存在三个权力的“极”，民主，或人民当家作主只是其中一“极”，而另外两“极”是党的领导和依法治国。在未来的中国政治发展中，要照顾到三个“极”的权威，并把三个权威统合进一个整体，形式一个三“极”权力间良性互动的整体，这考验中国改革者的智慧。当然，中国的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在实践中不断完善理论，在实践中不断增长智慧，实践是最有说服力的，目前阶段，中国的人大制度就体现了三“极”统合的特性，所以人大改革不仅仅关乎民主改革，更关乎中国政治改革的整体。

古往今来，大政治家都是政治思想家，这些大政治家们用自身的政治智慧、政治思想不断推进自己民族的政治发展，为自己民族的崛起和强大做了重大贡献。他们的政治智慧、政治思想都来源于实践，来源于对现实政治问题的思考，同时，因为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站位高、看的远，因此他们的政治智慧、政治思想是最契合自身民族实际、最能推动自身民族政治发展的。今天中国面临崛起的历史重任，在这样的时刻，需要大政治家来用他的政治智慧引领全局，指引全局!

（作者系国家信息中心副处长、生民书院院长，大公网特约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