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海作者简介:余东海,本名余樟法,男,属龙,西元一九六四年生,原籍浙江丽水,现居广西南宁。自号东海老人,曾用笔名萧瑶,网名“东海一枭”等。著有《大良知学》《儒家文化实践史(先秦部分)》《儒家大智慧》《论语点睛》《春秋精神》《四书要义》《大人启蒙读本》《儒家法眼》等。 |
吉人天相论
作者:余东海
来源:作者惠赐《儒家邮报》
时间:孔子2565年暨2014年5月7日
一、引言
二、经典依据
三、顺昌逆亡
四、因果铁律
五、命运自造
六、护身有符
一、引言
“吉人天相”这句成语常被今人理解为迷信,或被世俗用作一句安慰人的空话,殊不知这是儒家重要的义理和共识,其中有人生真谛、政治大义存焉。对此,儒家经典有大量直接阐述和间接发明之,史籍中有大量事实证明之。
《左传宣公三年》记载,郑文公太子子华因谋反被杀,公子瑕叛逃楚国并请师伐郑,战死在郑国的城门之外。两个儿子相继忤逆,令郑文公气急败坏,把所有公子都驱逐出国。公子兰是郑文公的庶子,也在驱逐之列。子兰逃到晋国,事奉晋文公很恭敬,晋文公十分宠幸他。
晋文公联合秦国讨伐郑国,围困郑国城池。郑文公派使臣去晋营求和。晋文公提出,要治其路过郑国时郑国不礼之罪,并要迎公子兰回郑国为太子,方准郑国讲和。郑国大夫石癸劝郑文公答应,并说:
“吾闻姬姞耦,其子孙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兰,姞甥也。天或启之,必将为君,其后必蕃。”
这是“吉人天相”之说的经典来源之一。石癸这段话意思是说:听说姬、姞两姓联婚,他们的子孙一定很昌盛,姓姞的人是吉祥的人。姬姓始祖后稷的正妻就是姞姓的女子。如今郑子兰是姞姓的外甥(公子兰的母亲叫燕姞。)上天或将开启他,让成为郑国的国君,他的后代必然很昌盛。
于是,郑国迎回公子兰,立为郑国太子,晋郑和好。后来郑文公去世,公子兰继位为君,即郑穆公,其子为郑灵公。穆公的七个儿子的后代,在后世成为七个势力强大的世族,史称“七穆”。石癸对郑文公说的话完全应验。
二、经典依据
吉人天相,吉人指吉祥之人,有德之人。《易经·系辞下》说:“吉人之辞寡”。天是多义词。“天相”的天,于宇宙而言为天道,道体,于人类而言为天性、道心。“性与天道”,异名同指,指的是“同一个东西”。《中庸》说:“天命之谓性”,天道所命,就是良知本性,这就为两者划了等号。
相,辅助、护佑义。《广韵·漾韵》:“相,扶也。”《集韵·漾韵》:“相,助也。”《易经·泰·象传》:“辅相天地之宜。”《尚书·盘庚下》:“予其懋简相尔,念敬我众。”《吕刑下》:“今天相民,作配在下。”《左传昭公四年》:“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天相即天助天祐,既是天道护佑,也是良知护佑。
儒家经典中关于吉人天相的理和事很多,兹略录部分于左。
《易经大有卦》上九爻辞说:“自天祐之,吉无不利。”象辞说:“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易经·系辞上传》说:“易曰: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子曰: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
天所帮助的对象,是顺从天道的人;人所帮助的对象,是诚信的人,履行诚信,处处考虑顺应天道,再尊重贤人,这样就能得到上天保佑,天与人归,当然吉祥而无不利了。顺天,是顺从天道的命令,也是顺从良知的命令。孔子在帛书《易传·要》篇里说了这样一段话:
“吾百占而七十当。唯周梁山之占也,亦必从其多者而已矣。子曰:《易》,我后其祝卜矣,我观其德义耳。幽赞而达乎数,明数而达乎德,又仁守者而义行之耳。赞而不达乎数,则其为之巫,数而不达于德,则亓为之史。史巫之筮,鄉之而未也,好之而非也。后世之士疑丘者,或以《易》乎?吾求亓德而已,吾与史巫同涂而殊归者也。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义焉求吉,故卜筮而希也。祝巫卜筮其后乎!”(邓球柏《帛书周易校释增订本》)
这段话的解释详见东海《儒家大智慧》。“幽赞而达乎数,明数而达乎德,又仁守者而义行之耳。”孔子这是把德义、仁义视为易经智慧的基础和终极目的,也可以说是儒家的卜卦原则。“君子德行焉求福,仁义焉求吉”云,意谓君子以德行追求幸福,以仁义来追求吉祥,明确将仁义道德与幸福吉祥挂钩。
福德不二,有德必有福,德大福亦大,两者成正比。虽蛮貊之邦行矣;君子有三乐;无忧无惑无惧;无入而不自得;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这些都是道德的福报。得乎道之谓德,这是德之大者,福报是证得常乐我净。孔颜之乐就是指此乐境,此乐无所倚,超越一切包括生死,故夫子说,朝闻道夕死可。
圣人有位,是为大人。《易经乾文言》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 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
此语是释《乾卦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的。龙经过了潜、在田、惕若、或跃,已上升到君位,成为大人。大人的德性,与天地之德相合(天德自强不息,地德厚德载物。),与日月之光相合,与春夏秋冬四序相合,与鬼神的吉凶相合。
天弗违,天道不违其德性,自然佑之;天且弗违,人和鬼神就更会护佑他了。奉天时,其行为遵循自然规律和道德律,从心所欲不逾矩。朱熹说:“先天不违,谓意之所为默于道契。后天、奉天,谓知理如是,奉而行之”(《周易本义》)。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就这样的大吉之大人。
《尚书伊训》记载伊尹教导太甲说:“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尔惟德罔小,万邦惟庆;尔惟不德罔大,坠厥宗。”意思是说,天命并不常有,上帝并无偏爱,给善人降各种吉祥,给恶人降各种灾祸。你积德不管多小,那是全国的庆幸;你缺德即使不大,将导致商朝灭亡。
《尚书太甲下》伊尹又告诫太甲:“唯天无亲,克敬唯亲;民常怀,怀于有仁;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天位艰哉!”意思是说,上天不会固定亲近某人,只亲近敬天的人;人民不会固定归附某君,只归顺仁德的君;鬼神不会固定保佑某人,只保佑诚心诚意的人。《尚书蔡仲之命》中也有类似言论:“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
太甲是汤王嫡长孙,继位后由伊尹辅政,伊尹连写了《肆命》《祖后》等几篇文章,教导太甲遵照祖制,做一位明君,但太甲不听教诲。伊尹将他送到商汤墓地附近的桐宫居住,让他自己反省,自己摄政当国,史称”伊尹放太甲”。太甲在桐宫三年,悔过自责,伊尹又将他迎回亳都,还政于他,告老还乡之际,告诫太甲说:
“呜呼!天难谌,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夏王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监于万方,启迪有命,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师,爰革夏正。非天私我有商,惟天祐于一德;非商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德。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德。”(《尚书咸有一德》)
伊尹这段话,将天命、道德和吉凶贯通在一起了,意思是说,上天不能依赖,天命不能长久,天之祸福惟善恶所在。坚持遵循道德,才能长保大位,否则天下就会得而复失。夏桀不能经常修德,轻慢神灵,虐待人民。上天不安,监察天下,开启享有天命者寻找道德精纯者,以之为天地百姓之主。只有我和商汤具备纯一之德,顺合天意,接受天命,率领九州民众,革除夏桀暴政。不是因为上天偏爱我们,是上天保佑纯德之人;不是我们乞求民众支持,是民众会归向纯德之人。道德精纯则无往不吉利,道德杂乱则危机四伏。吉凶不会有差错,上天降下灾祸还是吉祥,关键在于道德。
重新当政的太甲勤勉修德,成为贤君,诸侯归顺,百姓安宁。
《中庸》记载孔子的话说:
“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德者必受命。”
孔子说,古之圣君帝舜。可谓大孝了。论其德为圣人,论其位为天子,论其富,兼四海之内而皆有之,祖考歆飨其祭祀,子孙保守其祚。帝舜德位福,禄件件都到了至极。孔子又说:上天生物,必因他材质而加厚他。舜之有德,必得位禄名寿,是天道自然如此。所引之诗是《大雅·假乐篇》。嘉乐,可嘉可乐。宪等于显。令德是美德。宜是合。民指百姓。人指百官。保佑是眷顾。申是重。孔子引诗说:嘉乐君子,美德明显,在外合乎百姓的心,在内合乎百官的心。故受天之禄而为天下之主。天既从而眷顾之。又从而申重之。即是“天因其材而笃之”的意思。受命是受天命为天子。孔子总结上文之意说:有大德者必受上天之命而为天子。
三代圣贤,位禄名寿具高,就拿寿命来说,舜帝年一百一十岁,文王九十岁,武王九十三岁,尧帝一百一十八岁,这几个历史上的圣王都颇为高寿。韩愈《谏迎佛骨表》介绍:黄帝年一百一十岁,少昊年百岁,颛顼年九十八岁,帝喾年一百零五岁,帝尧年一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据《史记》及王充的《论衡》记载)这都是“仁者寿”的证明。关于道德与寿命的关系,我有专文论述,兹不详论。
在道德社会,大德之人得其位禄名寿的概率会特别高,在非道德、反道德社会则不然。朱熹认为,大德之人能否得其位禄名寿,与“气运”相关。上古之时,“天地之气,其极清者,生为圣人,君临天下,安享富贵,又皆享上寿。”后世气运渐乖,至孔子已有德无位。
三代之后,世风浇薄,社会失常,共业不良,道德与位禄名寿不易相称,有德者未必有位禄名寿。盖命运又个业和共业共同决定,圣贤可以让个业达致大善,但决定不了共业。不过,比较而言,圣贤君子的命运,普遍较好,整体较好。秦汉以后,圣贤君子的位禄名寿还是普遍高于一般人的。若着眼本质和长远,义与利仍然是相辅相成的,盗贼纵得意一时,难以后续;圣贤虽有志不骋,后福绵绵。
关于吉人天相的言论和事例,儒家十三经中大量存在,兹不一一。
三、顺昌逆亡
吉人天相,意味着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和凶人天谴。《说苑权谋篇》和《孔子家语》记载孔子之言说:“天之与人,必报有德,祸亦如之。”必报有德就是吉人天相,祸亦如之就是凶人天谴。《尚书吕刑》中周穆王说:
“若古有训,蚩尤惟始作乱,延及于平民,罔不寇贼,鸱义奸宄,夺攘矫虔。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爰始淫为劓刵椓黥。越兹丽刑并制,罔差有辞。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虐威庶戮,方告无辜于上。上帝监民,罔有馨香德,刑发闻惟腥。黄帝哀矜庶戮之不辜,报虐以威,遏绝苗民,无世在下。”
大意是说,古代有教训,那时蚩尤开始作乱,波及到平民百姓。人们无不寇掠贼害,丧尽天良,内奸外宄,争夺窃盗,诈骗强取。三苗之主不守政令,用刑罚制人,制定了五种酷刑为法律。杀害无罪的人,开始滥用劓、刖、椓、黥等刑罚。于是施行杀戮抛弃法制,不区分具体案情。苗民兴起欺诈之风,纷纷乱乱,没有中正诚信,纷纷违背誓约。
“罔有馨香德,刑发闻惟腥”,没有芬芳的德政,“虐刑”所发散的只有腥气。皇帝哀矜庶民无辜被害,于是报“为虐者”以威,用刑罚处置施行虐刑的人,将“苗民”诛灭,使他们没有后嗣留在世间,这就是逆天者亡的圣经证明。
吉人天相,意味着道德对命运有着决定性影响,道德高低与命运好坏成正比。德高命常好,圣贤最吉祥;心恶厄运多,盗贼最悲惨。这是因果律也是历史规律。对比一下史上圣贤君子集团和盗贼团伙的命运,就一目了然了。
历代儒家群体都是君子集团,其中最优秀并具有代表性的十大儒家群体:尧舜禹集团(可三),汤伊集团,文武集团,孔子集团,刘秀集团,程朱集团(可二),王阳明集团,曾国藩集团,康有为集团,熊十力集团。同时,盗贼集团也很多,比较有代表性的有:蚩尤,夏桀,殷纣,嬴政,石虎,安禄山,黄巢,石敬瑭,李自成,洪杨等等。
人物(势力)可分为圣贤、君子、小人、盗贼几种。小人与小人、君子与君子、君子与小人、君子与盗贼之间的争斗,谁赢谁输,取决于各种因素,因时因人因地而异,不可一概而论。唯圣贤集团必胜盗贼势力,可为历史定论。换言之,一般君子和小人未必是恶人恶势力的对手,盗贼团伙惟一的克星是圣贤集团。
人类史就是一部正与邪、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的斗争史,双方呈拉锯状态。据乱世,邪恶黑暗占上风;升平世,正善光明占上风。在太平大同理想实现之前,光明不可能绝对占上风。唯独圣贤在位的时候,政治文明度和良知光明度,必然远远高于任何野蛮黑暗势力。
圣贤君子得位,必然形成圣贤集团,如尧舜禹汤文武集团,个个仁智勇皆备,“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论语),武王“予有乱臣十人”(尚书),十人者,周公旦、召公奭、太公望、毕公、荣公、太颠、闳夭、散宜生、南宫适、文母也。为何说圣贤集团必胜盗贼势力?道理很简单:圣贤作为君子之大者,除了大仁大勇,还有大智慧,圣贤成团,智慧如海,足以对付任何奸诈邪恶势力。
或问:“孔圣人在世时也不能使当时由大乱变为大治”。答:那是当然。行道济世,兼善天下,离不开一定的权位。故孟子说“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孔子有其德而无其位,就像农夫有耕种能力而没耕具一样。孔孟一生周游列国,主要就是为了寻找耕具。天不佑民,浩劫难免,奈何奈何。
反过来,盗贼当道必形成盗贼集团,如嬴政洪杨列斯等领袖,周围无不成群结队地簇拥着贼人。自古盗贼集团都要面临三大致命威胁:外部正义力量、底层暴力反抗和内部自相残杀。内讧是它们无法摆脱的宿命,很多人都是被自己捧起来或提起来的人毁掉的。暴政没有赢家,此之谓也。
注意,小人行险以侥幸,或能侥幸获得成功,但这种成功得不偿失,一是行险,充满危险,步步险恶;二是无后,不可持续,没有后福,故君子不视之为成功和幸运。在儒眼里,损人利己的人和缺德之人属于不祥之人。刘向《新序杂事篇》记载(《孔子家语·正论解篇》同):
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闻之,东益宅不祥,信有之乎?“孔子曰:“不祥有五,而东益不与焉。夫损人益己,身之不祥也;弃老取幼,家之不祥也;择贤用不肖,国之不祥也;老者不教,幼者不学,俗之不祥也;圣人伏匿,天下之不祥也。故不祥有五,而东益不与焉。《诗》曰:各敬尔仪,天命不又。未闻东益之与为命也。”
东益宅,向东面扩充旧居,古代以为不祥之事。一说东益宅不祥。鲁哀公问孔子,在房子东面再建房,是否不吉祥,孔子借此引出了“五不祥”之说,从小至大,无论个体、家庭、国家、风俗和天下,总而言之,缺德不祥。越恶越不祥,大恶人而居高位,就成了大灾星,在其势力和影响范围内遍降灾祸。
另复须知,吉人天相,并不意味着吉人一生都一帆风顺。圣贤也可能受穷患病,也可能蒙冤受罪,但都有限度,盖圣贤顺乎天道,得其天年,自有“正命”。
孟子说:“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 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犯罪而死,立岩墙之下被压死,死于非命,人所自取,非天所为,就不是正命了。
《荀子荣辱篇》说:
“荣辱之大分,安危利害之常体: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荣者常通,辱者常穷;通者常制人,穷者常制于人,是荣辱之大分也。材悫者常安利,荡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乐易,危害者常忧险,乐易者常寿长,忧险者常夭折,是安危利害之常体也。”
“大分”即根本区别,“常体”即主要表现。正常情况下,道德意味着荣通安利乐易寿长,缺德意味着穷辱危害忧险夭折。
但也不尽然,荀子接着指出:“仁义德行,常安之术也,然而未必不危也;污僈突盗,常危之术也,然而未必不安也。故君子道其常,而小人道其怪。”奉行仁义道德,常能安全,然而未必没危险;污秽卑鄙强取豪夺,常有危险,但是未必不安全。所以君子行乎正道,遵循正常途径;小人行乎诡道,遵循怪癖的途径。
荀子又说:“天地不知,善桀纣,杀贤良。比干剖心,孔子拘匡,接舆避世,箕子佯狂,田常为乱,阖闾擅强。为恶得福,善者有殃。”这段话就似是而非了,只知现象未知本质。
为恶得福,其福有限,持而不坚,坚而不久,如桀纣凶终,身亡国灭,天地何尝善之?《大戴礼记用兵篇》说:“夏桀、商纣羸暴于天下,暴极不辜,杀戮无罪,不祥于天…于是降之灾,水旱臻焉,霜雪大满,甘露不降,百草蔫黄,五谷不升,民多夭疾,六畜瘁眥,此太上之不论不议也。夭伤厥身,失坠天下。”
善者有殃,其殃有限,善到大处,后福无穷。历代圣贤君子都是吉祥之人。箕子后来被周武王灭封于朝鲜,所建立的东方君子国,流风遗韵至今存。孔子畏于匡时说:“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受迫于桓魋时说:“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生荣死哀,文化万世,德泽千秋,是古来第一圣人,也是第一大吉利人。
接舆避世是他的本色,比干剖心是他主动的选择,并无不吉。古来贤人的死,如文天祥、方正学、谭嗣同们,实为“自找”,若他们自己不愿,就不会死。
另复须知,儒家的吉凶标准与世俗有所不同。箕子为周文王述《洪范》,其中“五福”是:寿、富、康宁、攸好德、考终命,以“攸好德”为五福之一。儒家以道义为最高标准,有道合义则吉,否则凶。故贫贱乃至死亡都不一定凶。若杀身舍生,能取义成仁,是死得其所。为卫道而死或与圣贤同死,古人皆以为吉,死而不亡者寿,此之谓也。
四、因果铁律
吉人天相和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符合因果律。
没有无果之因,也没有无因之果,万事万物各有因果,宇宙人生一切现象无不在因果链中,没有任何事物能超越,就像没有任何事物能超越时空一样。因果报应是天理和良知律,永远不会过时,信不信,都摆不脱、逃不出这一铁律。凡夫畏果,菩萨畏因。昧于良知之心、因果之理是最大的愚昧。
积德必有善果相应,作恶必付相应代价,非人之人必得非常之报,非常之业必结非常之果。无论人信不信,因果不昧也。
易经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尚书-洪范》中箕子说,顺从于善而遵从正道,可得“五福”,顺从于恶而违背正道,会得“六极”。孟子说:“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说的都是人生和政治的因果之理。
注意,因果论不是宿命论。宿命论是决定论,只反映简单条件下的因果关系的决定论,已被量子力学证伪,但量子力学反而证实了因果律。因缘果报,有果必有因,但有因未必有果,还需要各种外在条件的配合,无缘不结果。因果发生的必然性是由因果关系中的内因决定的,因果发生的不确定性是由缘(外因)造成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大俗话,实有真理在焉。唯报应方式无量无数,眼前作业、目下受报的速报不常见,故世人不易取信。盖因果报应有滞后性、潜在性、多样性、复杂性和不确定性。
种子从种下到萌芽成长开花结果有一个过程,过程长短因人因时因事而异,这是滞后性;很多善恶之果,当事人或冷暖自知,局外人却难以体会,这是潜在性;报应方式无数无量,有物质和肉体的,有心灵和精神的,如贪官恶吏抑郁自杀,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呢。
恶报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料性,体现于个体,也体现于群体,如各种黑道、邪教、恶势力包括邪恶政权。它们如果不能改邪归正,灭亡是迟早的事。但具体亡于什么原因和事件,则因群体不同而异,千奇万怪,存在无数可能性。在它们倒下之前,很难逆料什么才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罪恶有一种特征:反噬。所谓以害人始以害己终,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所谓人算不如天生算,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反噬方式千奇百怪,不到最后关头根本想不到。不懂得佛教因果律和儒家良知律者会觉得奇怪,认为是偶然、碰巧,不知偶然中有必然、巧合中有规律在焉。
古谚云:千里井不返唾,唾是锉字之误。典出《昨非庵日纂》:“南计吏止于传舍,晓将就路,以马残草泻于井中而去,谓无再过之期。不久复经此,饮于井,遂为昔时锉草刺喉而死。故后人戒之曰:千里井不泻锉。” 这个例子最简单地宣示了“反噬现象”。当然,方式巧妙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多见。恶的反噬现象,就是因果律在起作用。
唯物人都不信因果或抱有侥幸心理,或者迷信权势、权术和暴力的力量,认为可以凭此不落因果,其实无不落在因果的天罗地网中,一旦恶贯满盈,无不被最后一根稻草一压而溃,无不在报应的滔滔烈焰中灰飞烟灭!它们肆无忌惮地贪污腐败祸族殃民,在罪恶的道路上勇往直前,自以为得意,自以为成功。看在智者眼里,就像抢劫犯在被逮前能大事挥霍一样,为之怖畏,大生怜悯。
《大学》教导: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悖出也罢了,问题是悖出的时候往往要付高额利息。巨额的不义之财无异于灾难,仿佛不定时炸弹,若不炸毁自己,往往遗祸子孙。历史现实事例无数无量。
人世间很多苦难是自造的,很多灾祸是自招的,很多噩运是自找的,很多灭亡是自取的。《尚书》说自作孽不可活,《易经》说积恶亡身,都是这个道理。不一定要亲自作恶,崇拜恶鬼,迎接恶魔,襄助恶贼,歌颂恶棍,逢君之恶,成人之恶,善恶颠倒…等等,都是造苦、招祸和取亡的好办法。
有人因某人落网而感叹:因果律终于开始起作用了。我说,因果律是天规天律天理天条,从来没有不起作用的时候,是你眼睛才睁开罢了。信仰邪教而被邪教控制,崇拜恶魔而被恶魔统治,拥护暴君而被暴君收拾,吹捧极权而被极权迫害.理所当然,势所必然,不得不然,不都是因果律的作用吗?
现中国流行一个非常错误的观点:好人没好报。要因有二,一是很多人不理解果报的延后性、复杂性及某种潜在性;二是很多人缺乏基本的格物功夫和道德常识,好坏不分,错把坏心当好心了。很多世俗眼里的好人,未必真好。
真的好人应有一定的德智底线,至少做到以下三点:一、不至于见利忘义,为了利己而去害人;二、不至于恩仇不分,或恩将仇报,或认贼作父;三不至于黑白不分,将是非、善恶、正邪、华夷混淆或颠倒。做不到这三点,就不是好人正人,更别说君子了。
缺乏现代科学常识,大不便;缺乏道德常识,更可怕。华夷不辨,正邪不分,义利不明,人禽不别,是非混淆,善恶颠倒,滑向邪道还自以为正义,沦为恶棍还自以为英雄。大学八条目将格致排在最前,良有以也。昧于因果律,不能正确理解因果律,就是道德常识的表现之一。
儒佛道各有因果论,唯理解和定义不同耳。庄子说“剋核太至,则必有不肖之心应之,而不知其然也。苟为不知其然也,孰知其所终!”此即道家的报应说。“剋核太至”为因,“不肖之心应之”为果。剋是克的异体,剋核即苛责。不肖,不正、不善。过于苛责或逼迫,别人就会兴起恶念报复。
因果律也是大多数学派宗派的共识,佛教、道教、儒教、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无不认同,只是理解有异。正确理解因果律,是儒家十三智之一,东海在《儒家大智慧》一书中有详细阐说。
五、命运自造
最后重申一下,儒家的天,指“性与天道”,天道是乾元道体,本性是良知道心。顺天,是顺从良知的命令,那么,天助天祐,是天理良知的襄助护佑,天谴天灭是天理良知的惩罚消灭。吉人天相,也就是良知所相,就是自相。这与拜神祈福是两回事。
《论语述而篇》说:“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祷久矣。”孔子大病,子路请代为祈祷,是为了尽一份尊师之心。孔子没有直接拒绝子路的好意,只是告以用不着祝祷之意,表示自己祝祷已久--平时敬天顺天,日常言行达乎仁义,合乎神明,不也是一种祝祷吗。《论衡感虚篇》说:“圣人修身正行,素祷之日久,天地鬼神知其无罪,故曰祷久矣。”
《八佾篇》中孔子又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如果得罪了天,祝祷也没有用,那么反过来也可以说,无违于天,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就用不着祝祷。
对于吉人来说,逆缘可以转化为顺缘,苦难可以转化为营养,艰难困苦,可以毁灭一个人,也可以玉汝于成,更好地成就一个人的仁性的圆满和良知的光明。多难兴邦,殷忧启圣,此之谓也。孟子说: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孟子·告子下》
大本确立,可以将逆境转为顺境,将逆缘化为顺缘,把坏事变成好事。心志是转化外物、外境和外缘的关键,心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包括命运乃至身体,这就是心转物的奥义。
一切现象,包括物质社会精神诸现象,都可为人所了解,并在一定程度上“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格物致知,就是通过研究探索获得各种知识;“开物”是开发万物,“利用”是利物之用;“齐家治国平天下”、“曲成万物”、“裁成天地辅相万物”等等,都是“心转物”的表现。
深而言之,有三重义。一是道体之转。道体即乾元,宇宙之心也,宇宙万物都是道体转出来的;一是道心之转。道心即良知,仁性也,本心也,人的肉体身意识心都是道心转出来的;三是习心之转。
习心可分为善习、恶习、无记习,故“习心转物”可分为善转、恶转和无记转。善习转出善事善物一切真善美;恶习转出恶事恶物一切假恶丑,包括恶制恶法恶风俗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类。善转也可说是本心转,盖善习和善意善言善行乃是本心直接正面的显化和作用。归根结底,一切人类文明都是人类善习及无记习的产物,历史归根结底就是人类善习和恶习的斗争史。
心之作用和神通大矣哉,某些非常态的特异功能属于“小神通”,虽有用,很有限,且有弊端和不良后果,故一向不为诸家圣贤所重。人类的科学精神政治各个领域的实践活动才是大神通呀,一切文明包括物质精神政治文明成果,都是人类良知仁性的伟大作用,都是心转物的结果。
四书五经讲的都是儒家的大神通。如“正德利用厚生惟和”,正我之德,利物之用,厚民之生,三件事都是人生、政治之大事,办好了,就是神通之大者;又如:“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力,鼓之舞之以尽神。”(《系辞上》)大矣哉圣人之神通也。
“心转身”、“心转命”自是心转物题中应有之义。心理健康者,身体易健康(当然相对而言,因为身体素质取决于很多因素);良知光明者,心理必健康。孟子说:“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孔子说:“仁者寿”。这是“心转身”。
“心转命”就是造命。每个人的命运由环境和自己决定,归根结底由每个人自己决定。舜的家庭环境、孔孟的社会环境、王阳明的政治环境都特别不好,都不影响他们成王成圣;历代不少豪杰和大儒的际遇也很差,不影响他们成功成德。致我良知,无往而非光明,见性明心,无处不是乐境。这就叫我的命运我做主。
或问:“命运可以通过行善方式来改变吗?如能改变,还叫命运吗?”答:儒家即顺命又造命。盖业有定业、不定业之分,命运有不可改亦有可改,归根结底还是可改可造的。如五逆大罪,必入地狱,这是不可改,但若有机会真诚悔改并立大功德,则能提前出狱,岂非可改?何况造什么业亦由自己决定。
依据佛理,降生于什么时代、国度、家庭环境,皆宿业决定,此姑不论。在宿命的环境中,前途运道如何,主要取决于自己的言行功德。孟子家庭环境恶劣,照样成圣成王,我欲仁斯仁至;桀纣命运得天独厚,难免国灭身亡,自作孽不可活。
扶苏“乃国为秦,乃父为秦皇,乃弟为胡亥”,此不可逃不可改也。然扶苏若仁智足具,谏父不成,监军上郡,另有建功立德之法;身为太子,家国命脉所系,纵救国无术,岂能顺从伪诏自尽?延续嬴氏一脉何难!
命扶苏自杀之诏书,别说是赵高李斯所伪造,便是秦始皇亲自发出,扶苏也不能受命。不仅孔子有小棒则受大棒则逃的教训而已,扶苏身为太子,在没有公开废除之前,责任何其重大,岂能一死了之。未能尽人事,何谈听天命?这不是听天命,这是违天逆命,不仁不义,亦不孝之至。
如果父要子死,子就去死,就没有孟子了。舜身世不幸,生活在“父顽、母嚚、象傲”的家庭环境里。瞽叟后妻和后妻的儿子象通一气,必欲置舜于死地而后快。但舜的表现是:“欲杀不可得,即求尝(常)在侧”,这才是孝道的典范。扶苏如果有孟子的大德大智,要延续嬴氏一脉,何难之有?
秦王朝灭亡的命运在焚坑之时已基本铸定,子婴时期更是大势已去奄奄一息,频临绝境无可挽回,而子婴亦无挽回劫运的德智能力。若他一向惠民爱人德泽深广,族灭赵高之后,立即下诏罪己,大施仁政,未必毫无效果。
即使没有实施仁政的机会了,仁诏一发,天下人心包括刘邦项羽等各家造反派的人心,就会有所不同。子婴救不了秦国,或许也救不了秦族,但要保嬴氏血脉不绝,给嬴氏留一个后人以接续香火,应该可以办到。这就是人能造命。当然,嬴政罪恶太大了,不配有后续,故子婴虽贤,极其有限。
有时候一点微弱的良知之光,都可能起救命之用。《史记》中范雎的故事为“良知救命”说作了很好的注脚。须贾诬告范雎被齐国收买,导致范雎几乎丧命。范雎逃到秦国为相后,本可杀掉魏国使者须贾为自己复仇。然因须贾“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而饶恕之。须贾以为范雎“落魄”而赠给一件绨袍,一念之良救了自己一命。用老百姓话说,好心好报。
六、护身有符
佛教说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易经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之命运,归根结底决定于心性。吉人天相,实为自相,良知所相。良知是最好的护身符。
良知是君子的护身符。君子“无入而不自得”。富贵可以更好地帮助他人乃至兼善天下,当然可乐;贫贱可以尽力传道解惑诲人不倦,无碍求仁得仁,同样可乐。即使入地狱,依然“天性健”,良知心的常乐我净和生生不息,还是可乐。无论以道殉身还是以身殉道,任何时候都是身与道俱,万物皆备于我。
良知也是小人的保护伞,在现中国,要避凶避难,化解灾厄,离不开良知之光的照耀引导。面对据乱世的黑暗,唯有良知大光明才能维护心理生理正常,让生命逢凶化吉;其次,听从良知的命令,可以不犯或少犯错误。
良知还是恶人的续命丹。已经犯了大错大罪的恶人,在恶贯满盈之前,在“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之前,若有缘接触良知学,若能猛回头,毅然改邪归正,未必没有得救之望。放下屠刀或不能立地成人,但毕竟阻止了堕落恶趣的继续,获得了悔改赎罪的机会,打通了道德上升的通道和成德的希望。
良知,于人类而言是最高的救主,于宇宙而言是最高的造物主。《中庸》说“不诚无物”,这个诚,就是“天之道”和“天命之性”,就是良知。没有良知就没有人类没有一切。阳明说:“良知生天生地,神天神地。”良知就是“十六字心传”的道心,是宇宙生命的本质。宇宙万物一切现象无非道心所现。
儒家是良知之家,拥有启动、彰明、弘扬良知的最佳法门。古代小人知道尊儒,知道向上;现代小人普遍反儒,特别流下。小人们不知道,反儒对自己的伤害最大。反掉正人君子,豺狼就会当道,小人们很容易被豺狼吃掉。反儒反掉的是自身的护身符和社会的保护神,反儒的社会必然反常,弱势群体的命运特别悲惨。
反儒者即使善良老实,命运也不会好。好有一比,反佛菩萨,就与佛菩萨绝了缘,各种恶魔野鬼必然乘虚而入。佛菩萨虽然悲悯,也难以施救,只能徒叹奈何。儒不是佛,但道理是一样的。反掉君子,小人最为得意;反掉圣贤,盗贼能不得势?
西方没有儒家,本是不幸,不反儒则是幸运,而且,儒学传入西方之后,得到相当尊重,对文艺复兴运动颇有启发推动作用。孔子像与摩西、梭伦像并列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门楣正中。中国有儒家,本是大幸,反儒又成了大不幸。盖孔子是中华最高的民族魂,儒家是国民最大的保护神。打倒孔子,民族就失了魂;摧残儒家,中国就没了家,国民就难免为无道缺德的“东西”所鱼肉。
流行“仁义道德吃人”邪说的社会,必然缺德,必然逆淘汰,必然缺少仁人义士,必然是人吃人、禽兽化的社会,强者吃人,弱者被吃,一边吃人,一边被吃。这种社会,是极权的最佳土壤;这种人群,是暴政的最好食品。换言之,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原则的地方,最容易禽兽化,强者豺狼,弱者猪狗。
有些真相真理揭示出来,血淋淋很残酷,东海不忍但又不能不揭示,不能放弃觉后知、觉后觉的责任。五四以来大量外患内忧人祸天灾,多是国人自找自造的,是“共业”即大量国人共同制造的恶业所致,恰恰体现了天道的公正和因果律的不可抗拒。还不悔改,更待何时。
泯灭良知,害人害己,终将自灭。只有存天理致良知,一切才会好起来。这么简单的道理,闻者多不信。什么成功学厚黑学利己主义唯物主义的胡说八道,偏偏信仰者众。国人福薄命劣,热衷自造苦难。
最后重复一遍:良知是最好的护身符。此言是我一再逢凶遇难、历尽千辛万苦所证来,绝对真理,童叟无欺,十足天金,一字万钧。良知之用大矣哉,发于意念,为善意善念;发于言行,为善言善行;发于政治,为善制善法;发于社会,为良风良俗;她于个体为最好的护身符,于国家为最好的护国符。2014-4造于南宁
责任编辑:泗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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