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利作者简介:任文利,笔名温厉,男,西元一九七二年生,内蒙古锡林浩特人,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哲学专业博士。现为北京青年政治学院东方道德研究所副研究员。著有《心学的形上学问题探本》(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年)、《治道的历史之维:明代政治世界中的儒家》(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年)等。 |
儒生要有忧患意识与紧迫感
温厉(孔子2000网主编,北京青年政治学院东方道德研究所副研究员)
编者按:“儒生文丛”由蒋庆、陈明、康晓光、余樟法、秋风任学术委员,蒋庆撰总序,汇集了中国大陆儒家近年来的思想探索及社会活动成果,乃当代儒家新锐对中国及人类命运的深入探讨和最新看法。自“儒生文丛”第一辑三册(书目为《儒教重建——主张与回应》,《儒学复兴——继绝与再生》,《儒家回归——建言与声辩》)出版后,引发各界高度关注。孔子2563年暨西历2012年10月29日,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在北京蓟门桥主办“儒生重现之文化、历史意义暨‘儒生文丛’出版座谈会”,蒋庆、张祥龙、梁治平、陈明、康晓光、秋风、干春松、彭永捷、高超群、唐文明、温厉、任锋、林桂榛、陈壁生等学者出席会议。会议发言记录经讲者订正,现予发表,以飨读者。
我首先要给大家道个歉,我稍微来晚了点。“儒生文丛”我前两天拿到了,它可能是基本体现了这几年儒家复兴的一种状况。这里确实要感谢任重兄,他今天没有来,不仅仅是编这套书吧,本书中所体现的一些事件,他都是幕后的参与者,甚至是组织者。
我发言主要想谈三点,第一点是儒生的名义问题。我记得前几年我们讨论干春松先生一篇文章的时候,也提到了儒生这个概念的使用问题。大家好像对此还有一点非议,觉得“儒生”是不是把儒家讲低了。儒生在明代就是指生员,县学等各级官学的生员。我们今天的用法更多地承用了汉人的讲法,张祥龙先生刚才引司马迁之语并给他作了一个精彩的界定,儒生就是知学知义之士,这非常好,让我们对它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儒生所指称的范围,应该说与传统所谓“士”是相合的,我觉得可能用“儒生”这个词更有亲和力,不像“士”,显得可望不可及。所以儒家如果以一个群体面貌出现在现世,还是用儒生更有亲和力吧。
第二点讲一讲儒生的消亡与重生,我们今天的题目也是“儒生重现之历史意义”。提到这个问题,我想起了余英时先生借用的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他用“丸之走盘”来形容儒家或者士这样的群体,在科举制废止之后就消失了。就是说就传统来讲,士在各个历史时期有一些不断的变化,不断地断裂与延续这样的形态,丸终究不曾越出于盘。但是余先生他认为这可能是学界的一个共识吧,大家都认为科举制消亡了以后,士依托的制度土壤就不复存在了,所以他提到了士到知识分子、知识人的这样一个转型。余先生这样讲,所呈现的既是一个历史事实,它同时也包含了一种断语,就是士向知识人的转换。其实,如余先生曾经指出了,这两者之间不能划等号,因为士或者儒生,无论我们用“知学知义”来界定他,还是用“志于道”来言说他,其中都有一个价值信仰在其中,他是以如此之价值信仰为依托的一个群体。“知识人”则是一个中性的词汇,虽然事实上“知识人”背后均有其价值依托,形形色色的价值依托,但两者绝对不能划等号。在今天我们儒生群体的重新出现,从历史意义来讲我觉得非常重要。首先它打破了儒家伴随科举制的消亡而消亡这样一个被学界所“公认”的历史事实的判定,同时也为大家展现了不同于“知识人”的儒生群体。虽然在座的或文丛中文章的作者,其身份也同时多是“知识人”,但不能以“知识人”概括其志业,他们是儒家价值为信仰为依托的一个群体,参与当下社会方方面面的建制,这个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第三点我想讲的是儒生所应有的忧患意识或紧迫感。这里的忧患不是说今天儒生所处的环境或者说生态如何如何恶劣,其实,这二三十年来,儒家传统价值观念在社会与民间层面的复兴可以说更早,它是先行一步的。就是说中国人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百年风风雨雨的折腾,但是他的这套核心价值理念,其实并没有变化,还是中国人的那个样子。当箍在他身上的外界强力减弱的时候,它的价值重生不可遏制,而儒生的重现,相对而言可以说是滞后的。这应该是一种正常的历史现象,它体现了儒家作为一个文明体,一种强大的生命力,儒家价值即植根于广土众民之中。所以,我这里讲的儒生忧患意识与紧迫感,就是指儒生尽快地融入到这样一种社会文化、生活之中,回归生活,就像传统儒生所担当的角色一样。“人能弘道”,如果说儒生的重现,使儒家从游魂无寄的状态找到其体之所托,虽然尚显羸弱。而儒生之融入社会生活,方能使儒家在现代世界最终落地生根。当然,这里确实有很多问题,前面几位先生已经讲到了,我们现在面对的社会形态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是摆在儒生面前的一个很重要的课题,比如说家庭形态变化、城市化等等问题,这些都是儒生融入生活所要解决的重要课题。
我就讲这么几点,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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