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风即春风:坚守儒学的信仰
作者:常强
来源:作者授权 发布
时间:孔子二五六六年岁次乙未十月廿九日庚申
耶稣2015年12月10日
在学界和民间,关于儒学是不是宗教的问题,从来都是见仁见智。君主时代的中国,儒释道“三教”并尊,尽管中途存在此消彼长,但毕竟大道同源,三“教”无不发心向善,并皆具包容和合的理论品质。正如文化老人文怀沙先生所言:“盖凡大善智识,咸具大千慈悲。”当然,这里的“教”,既可为“教派”,亦可为“教化”。在今天,民间依然有很强大的一股呼声,倡导儒学的宗教化。与诸多儒门贤达交流,其实大家无不为今日政府对传统文化的褒扬与扶持感到欣慰,但呼唤“儒教”,更大的意图在于建构以儒学价值观为核心的国民信仰体系。就是说,今天的国人,更需要的是坚定笃实之信仰。
梁启超曾说:“信仰是神圣的,在一个人为一个人的元气,在一个社会为一个社会的元气。”照此说,信仰也是关乎一个国家兴衰存亡的元气。“万物之生,皆禀元气。”(《论衡》)热衷于探讨信仰并追寻真信仰真精神的志士仁人,通常不会为个人名利计的,尽管他们大多都在本业上默默无闻地对抗着碌碌无为,但也无时无刻不在思虑,如何在中国这片古老而不乏生机的土地,固本培元,返本开新。
儒学到底是不是宗教,我们可以留给学术去探讨,但两千年来,儒学实实在在发挥着宗教性的作用,当是实情。我们说儒家核心主张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相通的,“孔”与“马”也是相通的。上世纪20年代,郭沫若先生写过一篇小短文,叫《马克思进文庙》,让孔子和马克思玩了一次穿越,两人在文庙里见面并交流了一番。最后,马克思感慨道:“我不想在两千年前,在远远的东方,已经有了你这样的一个老同志!”所以,早在马克思主义刚刚传入中国不久,孔马就开始“握手”了。今天学者探讨的孔马问题,显然也符合冯友兰先生的“照着讲”和“接着讲”之说了。
信仰能让热情一直处在上岗的状态。
马克思主义不是宗教,但无人否定其信仰价值;同理,儒学是不是宗教搁一边,其同样堪为中国人的精神元气和最高信仰。干事创业,既要敢于担当,又要激情四射,矢志不移。已故北大教授汤一介先生不顾体弱多病,以76岁高龄受命担任《儒藏》首席专家,为儒家经典的编辑呕心沥血,鞠躬尽瘁;颜炳罡、赵法生等学人以“背着干粮为孔子打工”的精神,长期扎根乡镇,践行“乡村儒学”;山西朔州地税局工作人员邸继文先生在艰苦条件下弘扬国学,被人称作推广国学的“朔州模式”;江苏南通胡晖莹女士开展“知止堂义学”,从兴趣到责任,默默地把儒学信仰根植到少年儿童的内心之中;……是信仰,让激情和热心永不褪色。
儒学的最高代表孔子,曾经被我们这个民族的绝大多数人狠狠打倒。但或许我们也该为此感到“幸运”,若没有昔日的浩劫,或许就没有今日的自省与回归。历史地看,唯有孔子堪为中华民族的最大公约数,打倒他,便意味着民族信仰没了灵魂,其他任何人都无可替代。就像鲍鹏山先生在《孔子传》后记中所言:“孔子深居中国文化的核心,是中国人思想与信仰的根据。”中国孔子基金会王大千理事长也曾多次语重心长地说:“你认识不认识孔子,孔子都是孔子;但你认识了孔子,你的人生将会不同。”人生如此,民族和国家更是如此。
我一直认为,坚守儒学的信仰之人,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一是“瑚琏之器”,一是“有脚阳春”。“瑚琏之器”原是孔子送给他的杰出弟子子贡的一个称谓,“瑚”“琏”都是祭祀所用的高档礼器,孔子用它们来喻子贡,是指他有才能,堪当重任。“有脚阳春”是唐朝百姓对一代贤相宋璟的美誉,他走到哪里,就能把温暖和幸福带到哪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受人爱戴。品德、才华、担当、热情、贡献,当是一位真儒者的“标配”。
儒学不提彼岸世界,这也是不被视为宗教的一个原因。孔子很少会告诉人,按照儒家标准去做,个人会得到什么好处和实惠,但他人和社会却会因儒言儒行而受益。儒风即春风,儒者即义工,崇奉的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退有孔颜之乐,进有成仁之作,这就是坚守儒学信仰的意义所在。
责任编辑:梁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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