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品·萨特维尔】真理就是真实

栏目:他山之石
发布时间:2022-06-12 21:01:43
标签:真理

真理就是真实

作者:克里斯品·萨特维尔 著 吴万伟 译

来源:译者授权 发布

 


一个世纪以来,真理观已经令人泄气,变成了哲学家们竭力逃避之所。他们必须回归了,赶紧的。

 

人们常随意性地说真理处在消解中,我们生活在后真理时代。但是,真理是我们的核心概念之一——或许是最核心的概念——我认为,我们根本离不开它。相信口罩防止新冠病毒COVID-19传播就是相信它真能做到这一点。确认它就是相信它是真实的。在任何情况下,真理似乎都是思想和交流的核心。当然,在实际政治辩论和政策决策中比如气候变化和疫苗的辩论,或者谁赢得选举,或在什么问题上我们应该听从谁的观点等方面,它也有利害关系。

 

人们可能希望转向哲学来寻求弄清真理的本质,甚至对真相的称赞。但是,实用主义哲学、分析哲学和大陆哲学早在一个世纪之前就已经蹒跚进入后真理时代。如果真理问题当今是每个人的问题,如果在“社交媒体时代”、“否认科学时代”、“阴谋论”时代,这个观点是空洞的和无用的,这或许意味着“人人”都明白哲学在1922年所处的场景。在20世纪之前,西方思想和精神传统中对于真理的反思通常是对它的称赞。带着古希腊人或者至少柏拉图式的典型特征,约翰·济慈(John Keats)“美即是真,真即是美——这就包括你们所知道、和该知道的一切。”(出自济慈所作的一首诗歌《希腊古瓮颂》 (Ode on a Grecian Urn)——译注)柏拉图使其神圣化,认为真理是哲学的目标或人生目标。苏格拉底在《斐德罗篇》中说“应该说我们必须说出真相,尤其是当我们的话语是关于真理(aletheia)的时候。那里是真理之所,真理无色无形,不可捉摸,只有理智——灵魂的舵手,真知的权衡——才能观照它,所有真知都是有关(真实存在)的知识。”柏拉图的真理不仅等同于美,而且等同于善和正义。耶稣赞同真是至善,他自己在《约翰福音》第14章第6节宣称,“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籍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圣经简化字现代标点和合本》,192页。——译注)

 

哲学反思并没有总是将真理当作上帝,但它2500多年以来当然一直是核心概念、承诺和问题。典型的情况是,亚里士多德的基础比他的老师柏拉图更加牢靠,柏拉图给出真理符合论的古老模式:“说不存在的东西存在或者说存在的东西不存在为假,说存在的东西存在,说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为真。”这种说法很干脆,虽然可能有些令人困惑,但是这个定义像真理的很多特征一样,显得有些怪异和多余,显然信息量不够。另一方面,每个公式似乎都受到多此一举的困扰,出现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真理的这个定义本身真实吗?

 

真理符合论在过去很多世纪里被描述和重新描述过多次。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说,“真理是智慧和对象之间的对应符合”,他解释“协议”意味着“一致”或“一致性”的近义词。伊曼努尔·康德(Immanuel Kant)这样说,“真理是认知与对象之间的对应符合。”当你开始追问时,这似乎是清晰的,因为康德认为经验性事实是在人类意识形式内产生出来的。在某些情况下,在康德看来,真理是认知与自我的协议,或者认知的非自愿构建而非与外部现实的协议。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在或许是最后一本真理符合论著作《逻辑哲学论》(1921)中将句子或者命题当作图画:如果描述的世界元素与图画中的元素对应,也就是准确表达了它们的相互关系,如果图画与事实吻合——那么这个命题就为真。

 

但是,真理符合论中谈及的“协议”或者“吻合”很难解释。哲学家们发现他们自己都没有办法达成一致,究竟什么(句子?命题?信念?认知?画面?观点?)应该吻合什么(对象?事实?世界?现实?)接着,存在协议本身的问题,它似乎被认为是提供了你头脑中或者语言中的现实的模拟或画面,试图评估代表除了所有代表之外,是否看起来充分相似物体的真相。包括维特根斯坦本人在内的很多哲学家逐渐认识到,这显然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似乎要求我们从自己的意识和自身文化中退出。

 

为此,在康德和黑格尔唯心主义影响下,真理符合论的众多经典版本受到偶然地重新赞美真理的连贯理论的挑战。在这些发展背后是有关现实作为整体是什么种类的物质的斗争:是正如真理符合论暗示的那样,一系列独立于人类意识的离散事实,还是如唯心主义者坚持的那样,是相互依赖的事实的网络或相互关系,只是作为整体才可以理解的东西,它们相互依赖还要依赖人类意识。

 

但是,在这点上,真理符合论正在变得非常不连贯。

 

当然,逻辑连贯性并不产生真理:如果你相信矛盾的两只角,那么你就至少拥有了一个错误观念。虚假性有时候可以通过指出某人现在说的话与他们从前的言论不一致,而被朝着这个方向或那个方向矫正。英国唯心主义者布拉德雷(F H Bradley)在1914年提出过如下观点:

 

他人和我自己或许被认为继承自黑格尔的笼统观点是这样的——真理的标准在于系统观点。一个观点在理论上为真,那是因为只要它出现在知识有机体之中而且为该有机体做出了贡献。另一方面,一个观点,如果其对立面为真的话,就是错误的。

 

要获得终极真理,我们需要看到特定主张是否吻合某个东西,就像完整理论或者作为整体的宇宙系统。每个事实都是一个与这种系统有关的事实,或者仅仅因为它在系统中找到一个位置。哈罗德·约阿西姆(Harold Joachim)在1906年写到,“我们不能假设所谈论的观念自身拥有意义(其意义的充分性或构成真理的威力)或独自拥有意义。其意义反过来源于它作为其中一部分的更大、更重要的系统。”

 

作为对约阿西姆的回答,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考虑了明显错误的命题“斯塔布斯主教因为谋杀而被绞死”。现在,让我们假设斯塔布斯主教是个圣人,指控他被绞死完全与他的信息不符。但是,他因为谋杀而被绞死的观念或许让人开心地伴随着扭曲的反教士信仰系统,它可能还有“大部分主教都是暴力罪犯”或“主教通常都被绞死了”等命题。为此,请考虑斯塔布斯主教实际上的确犯下谋杀罪,这完全与我们自以为对他的了解并不相符。虽然如此,它可能是真的,这就足以让人感到担忧了。

 

简单来说,真理符合论的压倒性反对意见是,可能存在两个或更多同样连贯的理论或者信念体系是相互矛盾的,在此情况下,连贯性似乎驱使我们描述两个或多个显然格格不入的信念如“疫苗有效”和“疫苗无效”为真,因为每个说法似乎都是充分连贯系统中的元素。它们或许是的,因为每个命题在自己的信息泡泡里是奏效的。其实,驱使黑格尔放弃或者至少修饰其非矛盾原则的是对真理符合论的某种承诺,这个主张是,如果一个句子为真,它就不是虚假。但是,在这点上,连贯性开始变得非常不连贯。如果有任何真理,我们或许需要和黑格尔一起等待把所有知识和历史综合起来成为单一终极性叙述。到了20世纪早期,这些观点在很多哲学家看来似乎引入了比刚开始更多的模糊性。在学界,科学和数学处于相对清晰和有用的结果阶段(其中大部分科学家和数学家在没有宏大的形而上学真理理论的情况下仍然可以做得很好),有关真理话题的反思这个千年之久的历史看起来成了令人尴尬的话题。

 

怀疑真理的第一个真实烦恼是皮尔斯(C S Peirce)1880年代左右提出的美国实用主义,让哲学跟上了实证科学的发展速度。实用主义要求能够被设想出来的真理对某些人做出一些改变,显示当我们说某物为真时“我们实际上意味着什么”的真理理论。哲学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在其演讲“实用主义意味着什么”(1906)中,呼吁一种给我们真理的“现金价值”意识的理论。或者如约翰·杜威(John Dewey)在“哲学重建”(1920)所说:

 

如果观念、意义、概念、学说、体系是对一定环境的主动改造,或对于某种特殊的困苦或纷扰的排除确是一种工具般的东西,它们的效能和价值就全系于这个工作的成功与否。如果它们成功了,它们就是可靠、健全、有效、好的、真的。如果它们不能排除纷乱,免脱谬误,而它们作用所及反致增加混乱、疑惑和祸患,那么它们便是虚妄。坚信、确证、凭据系于作用和效果。美的行为胜过美的外貌。你们看它们的结果就可知道它们。真正指导我们的是真的——经证明能做这样的指导的功能正是所谓真理的正确意旨。(此段借自杜威 著许崇清译《哲学的改造》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年,94-95页。——译注)

 

对于实用主义者来说,一个信念或理论为真,是在它实际上帮助我们解决问题或允许我们有用地继续进行研究。这就是当我们说疫苗有效,这是真的时,我们表达的意思。形而上学理论或者受模糊性和循环性困扰的不可知论公式没有需要服务的实用目的。理查德·罗蒂(Richard Rorty)在1982年时写到,实用主义“说真理不是人们应该期待的能产生哲学上有趣理论的那种东西。”

 

哲学上的后真理时代是在杜威(和罗素)宣言之后不久开启的东西,1927年,弗兰克·拉姆齐( Frank P Ramsey)坦率地宣称,真理的整个概念都是多余的,并没有传达任何内容或信息。他写到“真的没有单独的真理问题,而不过是语言上的混乱。”“凯撒被谋杀是真实的”意味着凯撒被谋杀。“凯撒被杀是虚假的”意味着凯撒没有被谋杀。拉姆齐承认,如果说“那是真的”或许表达强调或同意,但是,它除了强调句子的含义之外并无其他内容。他补充说,真理是“多余的添加”。随后出现的有关真理的很多分析和反思都以这种或那种方式放出空气。哲学家提出“紧缩”理论,或者仅仅宣称整个问题是毫无用途的屁话。

 

如果选举被偷走和只有在选举被偷走的情况下,“选举被偷走了”的确为真。该工程从以干脆利落的警句宏观地刻画真理特征转向做出对若干能够影响逻辑和科学的概念的观察。阿尔弗雷德·塔尔斯基(Alfred Tarski)1933年首次提出的真理模式,给出了说什么样的真实句子为真的程序而不是提供干脆利落的定义。由此产生的公式显得循环或者冗余,正如我们期待拉姆齐的主张,即“真理”是多余概念。句子“雪是白的”,当且仅当雪是白的,句子“雪是白的”为真,塔尔斯基指出,你能够开始列举每个陈述句的真理条件,或者任何一个提出积极命题的句子,就像它是将其从引号内移出来的“去引号”过程,它谈论的是世界而不是词语。在这个问题上,当且仅当雪是黄绿色的,句子“雪是黄绿色”为真。

 

虽然塔尔斯基的真理模式被呈现为对真理在逻辑和数学上的作用的阐释,这是在日常语言中我们真正能够说的真理意义,如果拉姆齐是正确的话。那多多少少是逐渐被称为“紧缩论”(deflationism)的立场。塔尔斯基的途径给出了循环定义,一个产生概念的正确应用而不是直接了当地告诉我们“它意味着什么”的程序。但是,它也是以自己的方式说“真实”意味着什么的尝试:在没有真的时候,无论被镶嵌在其中的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到了1996年,唐纳德·戴维森(Donald Davidson)在“试图为真理辩护的愚蠢”中描述那时的庞大拉姆齐/塔尔斯基/紧缩论历史,作为“消除”真理的尝试,他做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他也提出了有些模糊不清的呼吁,如复兴真理概念,试图显示真理在日常人类交流中扮演的角色。他或许在暗示,当且仅当选择被偷走的时候,句子“选举被偷走了”的确为真,但是,那不会帮助我们实施民主。

 

在学科大分裂的大陆一边,哲学家们花费了更长时间来对真理作为笼统观念提出怀疑。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在“论真理的本质”(1930)中的狂野和困难处理或许是对此话题的黑格尔式猜测的最后一次大爆发,虽然他自己对形而上学并不信任。海德格尔刚开始要求知道这个世界和人类必须什么样,如果真理符合论有可能的话。请考虑有关硬币的常见命题,比如,若它与硬币本身吻合,意味着什么?他很有道理地指出,“硬币是金属做成的。”“命题根本不是物质,硬币是圆的。命题没有任何空间性内容。你拿着硬币能买东西。硬币命题从来不是付款方式。命题和硬币,这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东西如何吻合?它要成为硬币,要以这种方式彻底放弃自我。”

 

海德格尔的途径不是放弃真理问题,而是退回到真理的“本质”——让命题能够与现实吻合成为可能的条件。我们可能说他回到大写字母T开头的真理,在“存在的无遮蔽”和真理本质是某种“行为”(comportment)的观念:一种心理的或文化的开放性条件,其中事物“逐渐展现”因而支持普通的真理命题。他对真理符合论的攻击是快速的、逼人的和熟悉的(詹姆斯的也类似,约阿希姆(Joachim)的也是如此)但是,后来朝向真理“本质”的移动确认了对实用主义者的最糟糕怀疑,虽然我认为有真正深刻性的架势。当然,就真理在数学中的作用而言,如“行为”概念和“无遮蔽”从最好处说是没有相关性。

 

英美哲学家即使在里面已经没有空气的情况下持续尝试紧缩真理。如果分析哲学家对概念基础感到怀疑,海德格尔之后的大陆哲学一波又一波的批判是政治性的,首先关注的是真理和权力之间的纠缠不清,这个主题直接来自弗里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他们的批判与分析材料的相同点,除了觉得真理不能或者不应该被理论化的怀疑之外,在于无情地将语言置于核心地位。可以说,两者都从真理的意义转向“真理”的意义。接着,它们把那个意义也紧缩了。

 

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是这样开始他的反思之一的:

 

真理是这个世界的事物:它只能依靠多样的限制形式而产生。每个社会都有自己的真理体制,真理的“笼统政治”:即它接受真理并让它发挥真理作用的那种话语;能够让人区分真伪命题的机制和例子,每个命题被批准为真理的手段,依据习得真理而赋予其价值的技巧和手法;那些被赋予权力说何者为真的人的地位。

 

“真理是这个世界的事”,真理与权力的关系:这些观点是杜威提出的。但是,实用主义者确认它们是适当的,将真理直接与科学的威望、技术的发展、和为公共利益操作的知识结构联系起来。福柯远没有这么乐观。我们可能说,他预测了一些用途如中国政府提出的公民真理或者脸书对其用户信息的了解以及它能用那些信息做什么等。

 

如果英美哲学家试图在里面已经没有多少空气的情况下仍然不停地紧缩真理,大陆哲学家在破坏它,接着破坏他们对它的破坏,接着再破坏。这最终带来的一个地方是在让·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所说的“超级真实”领域。他在1980年代说,我们生活的大部分逐渐是在虚拟、代表、媒介中度过的,代表和现实之间,或者命题和事实之间的界线已经守不住了。如果他和罗蒂在1982年这样想,他们现在肯定会质疑照片墙(Instagram一款运行在移动端上的社交应用)。鲍德里亚在“拟像的旋进”(1981)中写到“不再有存在和表象的镜子,真实与概念。”“通过跨越进入一个空间,它的弯曲不再是真实也不再是真理的弯曲,因为所有指称的清算而诞生了虚拟时代。”鲍德里亚认定1991年海湾战争是专门为了电视播放的战争再现,他在其中一本书的标题中宣称“海湾战争并没有发生”。大陆哲学带着这种说法也进入后真理时代。

 

总体上看,大陆哲学和分析哲学的熔断显示真理要么是邪恶极权主义力量要么什么也不是。就这么回事,不是吗?经过整个世纪,真理以这种或那种方式陷入崩溃之中,这样的场景令人困惑和绝望,这是哲学家都想逃逸的一个国度。

 

但是,我们还没有停止需要弄清楚什么为真,或者停止论证我们似乎知道我们的意思是什么。有关什么为真的问题,如果说得委婉一些,现在并不像1900那样紧迫了。也就是说,真理已经证明很难阐释,但也很难消除。我们持续发现需要这个观念,当然它的确有实际价值,就连在争议者中间也是如此。信使核糖核酸(mRNA)疫苗有效吗?我们应该对气候危机做什么?乔·拜登(Joe Biden)2020年的选举赢得公平吗?真理是被伪造出来的,还是真实事物消失后的虚拟物,还是说真理不是命题或理论属性,是可抛弃的冗余说法,真理讨论总是腐化人:这些观点在此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但它们都以自己的方式促成了这真正的灾难继续存在。

 

虽然过去一个世纪众多哲学家对真理概念进行了所有这些攻击,但是,我并不认为我们能够在没有真理的情况下活着。在某种方式上,我认为所有这些攻击都不能触及真理本身,我们仍然发现真理是必要的,仍然是唯一可能的救赎。

 

我愿意开始思考真理就是“真实”的半个同义词。

 

令人困惑的是,拉姆齐和紧缩论者认为真理观念是以每个信仰或确认行为为前提的,这个事实显示这里是琐碎的或可抛弃的。相反,真理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方都存在。拉姆齐显示,可以说真理是核心。如果没有真理这个前提,不可能相信任何东西。如果真理是没有意义的,所有信仰和主张也都毫无意义。不用说,真理无处不在。正如福柯所说,如果拥有或体现或者代表真理的东西常常是权力强加上去的,它们也常常是抵抗的表现。比如受压迫群体可能不得不为他们自己的身份认同和体验的核心真理而战斗。正如福柯可能最终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东西被局限在单纯的拟像领域,那是身体在与整体的社会社会和物质世界进行协商。

 

作为恢复这个问题的第一步,我们或许可以扩展我们的焦点,从什么让句子或命题为真或假的哲学问题转向将焦点集中在真理概念在我们的话语中发挥作用的丰富方式。说爱为真并不意味着它是吻合现实的代表。它并不意味着爱情和其余爱人者集中在一起或者被爱者的信仰体系集中在一起。它并不意味着我的爱为真的假设能帮助我们解决问题(它可能引发更多问题)。这意味着爱情是真挚的、强烈的、真实的,或者我愿意说的它是真的,真实的情感。我的目标为真并不意味着我的目的准确描述了外部世界,而是可以说,它从正中间重击了现实世界。

 

或许什么为真假不仅仅是或不主要是命题,而且是爱情、目的和世界本身。我喜欢通过思考真理作为“真实”的半个同义词开始。如果我提出与亚里士多德平行的公式,我可能说“存在的东西为真。”或许对于海德格尔的“行为”(comportment)可以说些什么:知道和诉说真实要求一定程度的承诺:面对现实的承诺。真理的失败常常是无法面对现实。现在,我不敢肯定那会多大程度上帮助数学,但数学需要理解它只是众多人类知识形式之一。我们,无论如何我或许希望处理真理命题的传统问题的描述或许源自更广泛的理解结构。我承认,这是一种猜测。

 

真理或许不是柏拉图设想的那种永远不变的形式,但这并不意味着它能够被少数恶意的政客、技术专家或语言哲学家给毁掉,虽然技术专家和某些哲学家(如大卫·查尔默斯(David Chalmers)或许试图破坏或创造现实。但是,在他们成功创造出现实之前,真理问题是紧迫的,或者比从前更紧迫。我愿意说,虽然有困难,哲学家们需要采取另一个破碎机。或许不像在真理( aletheia)作为永久的快乐,而是在于我们发现了真理,我们现在需要真理。

 

译自:Truth is real by Crispin Sartwell

 

https://aeon.co/essays/truth-is-real-and-philosophers-must-return-their-attention-to-it 

 

作者简介:

 

克里斯品·萨特维尔(Crispin Sartwell),宾夕法尼亚狄金森学院哲学副教授。著有《政治美学》(2010)和《纠缠:哲学系统》(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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