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穿越回宋朝，可以做什么生意走上人生巅峰

作者：吴钩

来源：作者授权 发布

          原载于 答《海南日报》记者问

1、《宋潮》一书中，您作为写作者，对宋朝历史最大温情和敬意是哪些部分和内容？

吴钩：近十年来，我一贯反对声色俱厉批判传统，主张以一种温情与敬意看待我们的历史。《宋潮》的主题之一，就是以坚实的史实，对所谓的“中国历史停滞论”作出反驳。许多知识分子都喜欢引用一个据称是黑格尔提出的论断：“中国的历史从本质上看是没有历史的，它只是君主覆灭的一再重复而已。任何进步都不可能从中产生。”

而我想告诉他们：这是可笑的偏见。中国历史的演进是一个文明积累的过程。历史如同一条长河，文明的积累如同冲积平原，时光的河水流淌而过，不舍昼夜，不断留下前人的经验与成果，慢慢地便堆积出一个豁然开朗的现代世界。这个豁然开朗的现代世界，在宋代已经揭开序幕，所以一些汉学家将中国宋代称为“现代的拂晓时辰”。这是一场基于中国历史内在动力的近代化运动。陈寅恪先生说：“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我们可以从文明演进的角度来理解这句话。

其实，怀以敬意看待历史的主旨不仅体现在新书《宋潮》上，也贯穿于我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的“吴钩说宋”系列图书中。迄今为止，“吴钩说宋”系列已出了5本，其中鸟瞰式讲述宋朝的有4本：《宋：现代的拂晓时辰》《风雅宋：看得见的大宋文明》《知宋：写给女儿的大宋历史》《宋潮：变革中的大宋文明》，人物传记一本：《宋仁宗：共治时代》。

大体而言，《宋》是总纲，总叙宋代中国的现代性，内容广博，点到为止；《风雅宋》聚焦宋人的社会生活，通过宋画解读宋朝；《知宋》以讲故事的形式阐述宋代政治与司法制度的运转；《宋潮》则从更加纵深的历史视角讲述宋代的文明成就，并与汉唐、明清作比对。我觉得这个系列至少已做到一点：在“积贫积弱”之类的刻板印象之外重新刻画了一个富有现代气息的宋朝。

2、为什么书名命名为《宋潮》？宋朝，在人文方面，有哪些在现在看来仍然是非常“潮”的地方？

吴钩：“宋潮”的书名其实是出版社编辑起的。当然我十分同意这个书名，因为在我看来，宋朝确实给人一种很潮的感觉。潮，就是时尚潮流，就是现代气息。我在书中，不但讲述了宋人热爱踢足球、逛瓦舍勾栏等的生活潮流，也对宋代商业、文化、法政诸方面的“现代性”展开比较深入的探讨，我相信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韦伯曾这么评价传统中国的司法官：“中华帝国的官吏是非专业性的，士大夫出任的官吏是受过古典人文教育的文人，他们接受俸禄，但没有任何行政与法律的知识，只能舞文弄墨，诠释经典；他们不亲自治事，行政工作掌握在幕僚（指师爷、胥吏）之手。”许多中国读者都认同这个判断。

但我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宋朝已经形成一系列多层次的法律考试制度，宋朝的司法官是要经过司法考试的。这些繁复的法律考试可以归纳成三大类：（1）科举层面的法律考试；（2）任官层面的法律考试；（3）司法资格层面的法律考试。这是宋代司法制度很“潮”的表现。我在《宋潮》中，详细讲述了宋朝的司法考试制度。不要以为今人才有司法考虑，宋朝人已经在考了。

3、您如何评价宋朝的大学制度，对现在的教学体制有什么启发?

吴钩：我在《宋潮》中也介绍了宋代的“大学”制度。当然，这里的“大学”需要打引号，只是用来指称宋体的高等教育。宋代的高等教育有个特点：除了以教授经史为主的太学之外，还设立了不少专科学校，比如律学，相当于法学院；算学，相当于数学与天文学院；画学，相当于美术学院；武学，相当于军事与武术学校；医学，相当于医学院。

我记得有一位研究中国近代史的教授曾说：“与西方文化不同，中国传统文化自古以来把数学、逻辑、法律等学科排斥在教育体系之外，熟读儒家经典成为主要上升渠道，导致知识阶层视野狭窄，创新能力严重不足。”但你只要略了解宋代的专科教育，便会知道袁教授所言过于偏颇，不合史实。还有，许多人可能不知道，现代教育制度中常见的分班制、分级制、学分制，其实都在宋代的“大学”教育中出现了。

4、您写了系列关于宋朝的著作，如果让您穿越回宋朝，您最想和谁交朋友，为什么？

吴钩：如果让我穿越回宋朝，我最想与北宋的王安石交朋友。我们不妨将古代士大夫分成三个类型：文人型，学者型，事功型，若能在其中一个领域取得杰出成就，便是青史留名的文学家，或学问家，或政治家（军事家、教育家）。大致来说，苏轼是一流的诗人、文学家，而学术、事功略逊；司马光是一流的学问家，而在文学、事功方面谈不上有什么成就；王韶是一流的军事家，但文学与学术并不出色。那么王安石呢？他一身而兼三型：既是一流的文学家，又是一流的学问家，更是一流的政治家。如此杰出的人物，如果不去结识，岂不可惜？我准备出的下一本人物传记，也会以王安石为主角。

5、宋朝政府为什么这么大力发展商业？在对外贸易方面有哪些突出表现？如果我们穿越会宋朝，可以做什么生意走上人生巅峰？

吴钩：宋朝政府为什么这么大力发展商业？目的可能没那么高尚，就是想收到更多的工商税与征榷收入。因为农业税毕竟是有限的，而且征收成本很大。相比之下，工商税前景开阔。而为了征收到更多的工商税，理性的做法肯定是放水养鱼，而不是杀鸡取卵。因此，宋王朝成了中国历史上最注重发展工商业、包括海外贸易的王朝。当时中国的整条海岸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港口，宋政府先后在广州、泉州、杭州、明州、密州等重要港口设立了市舶司，管理海外贸易，市舶司就是中国最早的海关，一艘满载商货的宋朝商船，只要到市舶司申请一张“公凭”，类似于出海贸易许可证书，便可以扬帆出海，将他们的商货运到东南亚、印度半岛、波斯湾甚至非洲东海岸贸易。宋政府不但鼓励中国商人出海贸易，也非常欢迎海外蕃人前来大宋做生意，因为从进口贸易中，政府可以征收到非常可观的关税。

如果我们穿越回宋朝，可以做什么生意走上人生巅峰呢？我觉得，凭借着“穿越”技术本身，你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能很快实现财务自由，举个例子，你带着一大批玻璃器皿穿越到宋朝，这些玻璃器皿肯定成为珍品，能卖出大价钱，因为宋代虽然也有玻璃制品，但不如现代的漂亮。然后，你从宋朝带一大批雕版图书回到现代，这宋版书也会成为珍品，卖出更大的价钱，收藏界有“一页宋版一两金”的说法。这样来回两趟，你就发大财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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