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部《论语》治天下，一部《家语》兴中华

——第50届“孔孟之乡智慧沙龙”侧记

作者：宋振中

来源：“孔子研究院”微信公众号

时间：孔子二五七零年岁次庚子腊月十四日甲戌

          耶稣2021年1月26日

2020年12月26日晚，在山东济宁经纬大厦，“孔孟之乡智慧沙龙”第50期隆重举行。这是2020年度沙龙的最后一场，尼山世界儒学中心副主任、孔子研究院院长杨朝明研究员应邀发表题为《<孔子家语>及其重要价值》的演讲。杨朝明生动的讲解、细致的剖析、幽默的表述，不时引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和笑声。演讲结束后，著名书法家、曲阜师范大学教授乌峰将自己的书法作品赠送杨朝明：半部《论语》治天下，一部《家语》兴中华。

“一部《家语》兴中华”引发热议

世人皆知“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说法，而“一部《家语》兴中华”的说法还是头一次听说！书法作品一亮相，就引起了人们的瞩目。时间过去一个月了，只要谈起这句话，人们仍然不禁谈论《孔子家语》的价值，了解《孔子家语》与《论语》的关系。乌峰教授是著名书法家，他艺术造诣精湛，其作品曾被赠送给联合国前秘书长潘基文先生。乌峰教授还是硕士研究生导师，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山东省书法家协会理事、教育委员会副主任。在孔孟之乡，乌峰教授的作品有口皆碑。这一次，人们不仅赞扬乌峰教授的书法，而且关注何以有“一部《家语》兴中华”的说法，关注《孔子家语》其书。

据了解，“孔孟之乡智慧沙龙”之所以邀请杨朝明研究员讲述《孔子家语》，正是组织者基于对《孔子家语》特殊重要价值与意义的理解。该书是一部“奇书”，因为这样一部重要的著作竟然长期湮没无闻，而且被称为“伪书”，连孔孟之乡的人们也很少知道此书。据“孔孟之乡智慧沙龙”总顾问、济宁市儒家文化与企业发展协会原名誉会长、济宁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潘汉久先生介绍：2013年11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孔子研究院，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孔子研究院成果中的《论语诠解》和《孔子家语通解》，说“这两本书我要仔细看看”。于是，潘先生也读了《孔子家语通解》，他感到《孔子家语》的价值非同寻常。尤其与杨朝明接触后，他觉得有必要让孔孟之乡的人们尽快了解这部著作，走近《孔子家语》。于是，他与“孔孟之乡智慧沙龙”的刘一鹤、张宪先生精心策划，请乌峰先生书写，正式提出了“半部《论语》治天下，一部《家语》兴中华”的说法。

事实上，近几十年来，杨朝明一直十分关注《孔子家语》研究，研究成果丰富。在他看来，《论语》的价值当然不可小觑，“半部《论语》治天下”“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之类的说法，绝不是前人的梦呓。读《论语》、学《论语》、研究《论语》者很多，研究论著汗牛充栋。然而，《孔子家语》更生动详实地记录了孔子及孔门弟子的思想言行，同样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新材料的不断问世，打开了人们的学术视野，也看清楚了《孔子家语》成书问题的真相。该书资料珍贵，卷帙丰富，把人们带入中国早期思想认识的新境界。在杨朝明看来，《孔子家语》的价值绝不在“四书”之下，完全可以称得上“中国儒学第一书”或“孔子文化第一书”。

《孔子家语》从“伪书”到“儒学第一书”

杨朝明从事孔子儒学与中国传统文化研究几十年，他还担任了国际儒学联合会副理事长、中华孔子学会副会长。作为一名儒家文化研究者，杨朝明秉持严谨治学的态度，很早就关注《孔子家语》，长期精研覃思，深耕于《孔子家语》研究。

《孔子家语》，又名《孔氏家语》，或简称《家语》，是一部记录孔子及孔门弟子思想言行的著作。今传本《孔子家语》共十卷四十四篇，魏王肃注，书后附有王肃序和《后序》。过去因为疑古派的非难，人们多认为《孔子家语》是伪书，而近代简帛文献的出土一再证明，《孔子家语》确为先秦旧籍，其真实性与文献价值越来越为学术界所重视。

与新出土文献相互印证，与传世文献资料综合比对，杨朝明先后有《<孔子家语>通解》《<孔子家语>注说》等著作问世，围绕《孔子家语》研究发表学术论文几十篇，《<孔子家语>综合研究》即是他研究论文的汇编。多年的苦心研究，坚定了杨朝明对《孔子家语》的整体认知。在他看来，《孔子家语》并非后世“言之凿凿”的伪书，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到它的独特价值。不仅如此，《孔子家语》中的文献资料纠正了不少传世文献的错误，更是激活了一批为人们长期忽视的“伪书”，夯实了孔子儒学研究的基础。

通过对《孔子家语》成书以及流传问题的分析研究，杨朝明认为，尽管《孔子家语》并非孔门弟子最原始的记录，可能经过孔子弟子的整理润色、后人传抄过程中的增损，以及孔安国等人的重新编订等，但这与传统意义上的造伪具有本质的区别。《孔子家语》为今天人们认识孔子儒学，认识中华上古文明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从这个意义上，《孔子家语》完全可以称得上“儒学第一书”。

《孔子家语》展现了更真实丰满的孔子形象

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经典著作当中，“四书”居于核心位置。四书五经是历代学子必读之书。但与“四书”相比，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在内容上，《孔子家语》都要高出很多。

从资料的厚度上讲，《论语》16000多字，《孔子家语》是《论语》字数的3.578倍，而且有故事情节，有对话场景，汇集了孔子的大量言论，再现了孔子与弟子、时人谈论问题的许多场景，还有经过整理的孔子家世、生平、事迹以及孔子弟子的材料。与《论语》相比，《孔子家语》内容更加丰富，具体而又生动，且首尾完备，提供了更多的学术信息，展现了更为真实、更为丰满的孔子形象。

经典《论语》基本上是以句子的形式呈现，以段落、章节形式呈现的内容所占比重不是很多。因而，人们耳熟能详的大都是《论语》中脍炙人口的格言警句。《孔子家语》则多以章节形式呈现，往往有生动详实的故事情节，或者具体细致的对话场景。比如，《相鲁》篇对孔子为政的记述非常详实具体，依次记录了孔子在中都宰、司空、大司寇等不同职位上的经历，记述了孔子在鲁国期间的执政业绩，显示了孔子卓越的政治才能，体现了孔子“君君、臣臣”的政治思想。《始诛》篇则通过记述两则意义相互关联的故事——“孔子诛杀少正卯”“孔子处理父子争讼”，较为系统地反映了孔子的政治教化思想等等。可以说，《孔子家语》的记述更具有全貌性特征。

在杨朝明看来，对于今天的孔子研究来说，《孔子家语》的价值并不在《论语》之下。《孔子家语》由于内容庞大，该书价值之高出乎我们的想象，如果说《论语》是“孔子语录”，是一个语录选编，《孔子家语》则相当于“孔子选集”，是孔子言论的汇编。将《孔子家语》与其他历史经典记述相互综合，可以全息展现孔子的形象，更好地研究孔子生平及其博大精深的儒家思想。

《孔子家语》对于早期儒学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河北定州八角廊汉墓竹简、安徽阜阳双古堆汉墓竹简、上海博物馆馆藏战国楚竹书等一批早期思想文献先后出土问世，《孔子家语》的可靠性逐渐被证实，其学术价值日益凸显。近年来，人们对《孔子家语》的关注与研究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

《孔子家语》作为重要的先秦儒家文献，可与许多传世文献、出土文献相互对照，考证上古遗文，校勘先秦典籍，其文献价值巨大。在杨朝明看来，《孔子家语》伪书案的终结，为历史文献的研究方法提供了重要借鉴，也是历代学者研究得失的一次很好检验。相较于《论语》等儒家文献，《孔子家语》对于全面研究和准确把握早期儒学更有价值。深入研究《孔子家语》，可使早期儒学研究呈现出一个全新的局面。比如，通过对比《孔子家语》和《礼记》中都存有的《礼运》篇，我们可以发现，《孔子家语•礼运》篇更多保存了内容原貌，具有更大的可靠性。再比如，对比《论语》与《孔子家语》，我们可以发现，《孔子家语》详细记录了孔子与其弟子门生的问对诘答和言谈行事，内容更丰富，情节更完整，对于准确理解孔子思想，全面把握早期儒学，有着巨大的理论价值。特别是当今了解和学习《家语》，对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正如杨朝明在《孔子家语通解》代前言中所说：“儒家典籍有‘四书五经’的提法，如果加上《家语》，儒家最为紧要的典籍可有‘五书五经’。《家语》不仅是专门的孔子儒学的记录，而且在规模上也超越了儒家‘四书’中的任何一部。与《论语》的简略相比，《家语》有完整的场面；与《大学》《中庸》作为专题论文相比，《家语》中的思想更为全面；《史记》记录了孔子事迹，但《家语》的记录时代更早，内容更多，更加准确。孔子的思想博大精深，要准确地理解孔子，要真正走进孔子，决不能舍弃《家语》，《家语》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为‘孔子研究第一书’”。

在院长杨朝明的带领下，孔子研究院在早期儒学研究方面显示出更多优势，对《孔子家语》的研究更为系统深入，并且注重将学术研究与文化普及相融合。2020年，孔子研究院推出《孔子家语》讲读系列，组织科研人员对各篇内容进行原始文本解析、深入挖掘孔子思想内涵、阐释孔子思想的当代价值，并在山东电视台、“春秋讲坛”等平台陆续呈现，以此来突显《孔子家语》的价值，让《孔子家语》走进社会最广泛的民众中去。

“半部《论语》治天下，一部《家语》兴中华。”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在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教育强国，在大力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今天，《孔子家语》的价值得以揭示，广为世人所知，为繁荣文化所用，为文化自信助力，怎不令人激动不已。在杨朝明看来，《孔子家语》不仅补充增加了孔子儒学研究新资料，也激活了更多的古代文化资料，这是儒学研究不能越过的经典，也是普通人应该仔细阅读的经典。潘汉久先生表示：“在‘孔孟之乡智慧沙龙’2020年度最后一场设定《孔子家语》选题，邀请《家语》研究的知名学者杨朝明压轴担任主讲嘉宾，讲述《孔子家语》及其重要价值，就是要让这部典籍进入到更多人的视野，让更多人认识它、了解它，正本清源地认识《孔子家语》的真实可信和重要地位，充分发挥其‘中国儒学第一书’或‘孔子文化第一书’的独特价值。”

责任编辑：近复